风扬声音格外的低沉带着难以言喻的伤痛,“浅汐流了很多血——而她当时.....医生在询问了时季光的意见后,没有给手术台上的浅汐用麻醉药......我们取刀子的时候,脸色苍白晕过去的浅汐痛到全身颤抖,缓缓睁开了眼睛......”
宋婉听得手指尖一颤,“你们手术竟然不用麻醉药?那有多疼啊!那是拔刀子!风扬.....”
宋婉红了眼眶,声音更是沙哑哽咽。对于浅汐,她从见了第一面就是真的喜欢,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去世了,还是因为救她儿子去世的。
“是浅汐身体的原因.....”风扬的声音越发的沉,眸光更是深不见底,“浅汐全身都在颤抖,当我告诉她现在不能用麻醉药,她对着我轻点了个头,说了一句‘她可以’......当时的医院主任亲自一点一点拔的刀子,刀子每向外拔一点,浅汐的身子就忍不住的抽搐,全身都是冷汗抓着我的手,脸色毫无血色,惨白如雪......”
“她的牙齿都在打颤,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况下拔刀......她握着我的手的手指尖用尽了力气,眸光有些涣散的无力呢喃了三个字......”风扬回忆起抢救室的那一幕,声音放得格外的低缓,带着对好友的疼惜,低声说道:“她握着我手的时候,在极痛的时候轻声溢-出的永远是两个字......阿澈......”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过去的,拔刀的那个时间,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她痛到晕厥时,主任将刀子向外拨一点时,她又生生的从晕厥痛到清醒。由于她受伤的位置挨着心脏,所以怕拔刀引起大出血或者别的危急情况,我们不敢一下将刀子拔出来,只能一点点往外拔......”
“而持续的痛和折磨,让浅汐反反复复的从晕厥到清醒再到晕厥......气息越发的薄弱......”
“整个手术室的人都在紧张,整个手术室也只有浅汐痛到极致牙齿打着颤呢喃的那一声声‘阿澈’的声音......”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撑过来的,拔刀的那种痛,她是怎么撑过来的......没有喊出一声尖叫,只是呢喃着风宸澈,好像阿澈两个字带给了她支撑的力量......当刀子拔出来的那一刻,浅汐闭上了眼睛......”
“我跟浅汐是同学,哪怕现在我知道了风宸澈是我亲哥哥,我觉得作为我的立场,我从心里觉得风宸澈亏欠了浅汐......我们风家更是愧对了浅汐......”
“别说以前两个孩子的血,就是这一次浅汐救风宸澈所受的痛,我亲眼所见那种没有麻醉拔刀的场面......这样的女人,风宸澈这辈子都愧对了她......”
“被这样的女人爱着,没有哪个男人敢不对她好......”
风扬低沉的嗓子在回旋,在室内回响。风家一家人都沉默无声,眸子有些红。
而门外,经过风扬的话语里讲述的手术室里她的模样,风宸澈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那副画面。
她抓着风扬的手,叫着的那一声声‘阿澈’,在生死的边缘,极痛的痛苦中,她唤的是他......
风宸澈站在房门口,冷漠的容颜上有滚烫的晶莹无声坠落,手指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