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的空间里,人越是想要挣脱越是困难。声音还在一声一声的呼喊着,我拼命的想喊出来,可无济于事。
鬼压床!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在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要试图无谓的挣扎,那样只会越来越着急,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恐惧中。
要说这鬼压床,也还是二叔讲出来的,也不知道当时是为了吓唬我还是确实经历过,说的神乎其神。
二叔由于干的是倒斗的活,所以经常都是在坟墓里过日子,这时间一长,身上的阴气就比阳气强盛,遇见些奇怪的东西也都正常。但是有一次二叔在倒斗的时候,由于都是体力活,进入墓室后,体力不支,困意来袭,索性就躺在墓室眯上一柱香的时间。没过几分钟,二叔迷糊中醒来,却发现自己全身不能动弹,身上有劲无处使,想喊出骂人的话都张不开口。这时二叔慌了,感觉像有个人控制着自己,头也昏昏沉沉,想清醒过来又使不上劲,心想着这趟搞不好要把小命给丢在这。安抚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集中精神,使出全身劲,猛的翻个身,突然感觉挣脱了什么的束缚,瞬间清醒过来。发现什么都正常,感觉刚刚又像是一场梦。然后二叔连夜就跑了回去,第二天把事情给老一辈一讲,说这是鬼压床,一般人气虚的时候,也就是阳气弱的时候,而且还要在曾经死过人的地方或者人死后埋葬的地方才能碰见。但这种要不了人命,无非就是死的人想和你玩玩。可是哪有人愿意碰见这种事的,听说用大米能起到辟邪的作用,所以二叔从此但凡要出远门,随身都揣着些大米。如果要睡觉,都会先撒上些米在周围,因为这种感觉你经历一次就不想体验第二回。
现在想起这个当时还不相信的事情,竟然真让我碰见了。此时我听见声音消失了,虽然眼睛看见的都是黑暗,接下来更恐怖的是明显感觉有个人坐在我床边。
不对,是两个老人,一男一女。男的不停的对我笑,女的不停的向我挥手。
此时的恐惧反而让我集中了精神,慢慢的调整呼吸,一瞬间使足全身的力量,猛的一个起身。
失望的是眼前什么都没有,房间里还是刚刚进来时看见的样子,一张桌子,四张椅子,桌子上放着茶具,旁边有个衣架,和我睡觉的床,一盏亮着的台灯彻夜的照亮整个房间,简单又朴素。
但整个房间还是给我一种压抑的情绪,总觉得有东西一直看着我。心里的恐惧还是在逐渐膨胀,现在是几点,还有多久天亮啊,要不要去找我姐,好歹现在还有姐关心我,我可不想继续在这房间睡下去。
下床穿好衣服,我就迫不及待的往门外走去,打开房门,外面没人,想必现在应该还是晚上吧。
走出房间,就直奔二楼,刚上二楼,还没走几步,远远的就看见有个人影,小心翼翼的正往三楼阁楼走去,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
我赶紧快步跟上去,就在刚到通往白靖仇房间楼道的时候,突然听见阁楼传来了陆伊雯凄惨的叫声,随即有个人影从阁楼落荒而逃,我赶紧闪到楼道里。从微乎其微的夜光中我看见的是一张两眼无神,面无表情,丑陋不堪的脸。
片刻之后,人影就往白家大门外跑去,消失在黑夜中,接着我赶紧跑向阁楼,床上躺着的陆伊雯已经晕死过去,腹部位置插着一把小刀,鲜血不停的流着。
随即白靖宇闻声也赶到了阁楼,见此情景,吓得说不出话来,眼神中透着怜悯之心。随后立马和我一同把陆伊雯抱起送往诊所。
这兵荒马乱的民国时期,诊所都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药品也都是最需要的东西,可是只要你有钱有势,这些都不是问题。在白家这个关系下,顺利找到了附近一家叫同福诊所的医院。一阵敲门后,开门的是个学童,还打着哈欠,揉着双眼。一看是白家三少爷,赶紧让我们进去,随后去里屋叫醒了师父。医生是个中年男子,眼眸深邃,给人一种医术精湛的感觉,上来就向白靖宇应了声招呼,看见怀中的陆怡雯赶紧安排了急救,幸好姐腹部的小刀没有插入多深,紧急处理后,脱离了生命危险。
此时让我疑惑的不止是丑陋的人影到底是谁,还有姐又有什么仇怨,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这才招来杀生之祸。
由于诊所条件有限,无法住院治疗,在白靖宇绅士的谈妥之后,我姐还是暂住在白家,期间的药品更换则由医生上门处理。
这样一折腾,到凌晨六点才返回白家。天微微亮,由于手术过后经不起折腾,白靖宇和我一前一后用简易的担架抬着陆伊雯,小心翼翼的走在朝内大街上,生怕太大的颠簸弄醒了还处于昏迷的陆怡雯。
现在陆怡雯对于我来说真的就是亲姐,从掉进黑洞离奇变成陆仁后,陆怡雯的关心和疼爱真的让我感觉倍感亲切。于是示意走在后面的白靖宇放慢脚步,这时看着周遭建筑,和前几天所见的朝内大街还真是天壤之别。
几分钟后,就来到了八十一号白家大宅院。在思绪还没有到翻江倒海的程度,远远的看见白家大门围满了人,白靖仇也在里面,满脸阴沉。
我和白靖宇同时加快了脚步走向人群,在人群中白家的下人们看见我们之后,都纷纷走过来帮忙接过了担架。白靖宇也立马吩咐将陆伊雯抬去安置好,好生照看。
然后走向人群,此时白靖仇刚好也看见我们,脸上的阴沉突然变的有些煞白,紧张不安的转身往里屋走去。
人群中地上躺着一个人,一个长相丑陋不堪的中年男子,这副模样我一眼就认出了就是昨晚刺杀我姐后逃跑的人。
但现在他却成了一具尸体,瞳孔放大,两眼死死的睁着,脸色苍白,嘴角、鼻孔以及耳朵里都有早已凝固的血迹。四肢已经僵硬,腹部似乎有什么图案没有被衣服全部掩盖,我上前撩起衣服,是一幅菊花图,看样子也不像是画上去的,倒是很像从里面长出来一样的真实。
菊花…八菊真人?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