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道,尽量露出自己诚恳的神色,对于月静安,她倒是真没有什么把握的。
若是她当真要为月静澜报仇,却在佛堂里待着忍了这么多年,其忍耐力也着实是令人咋舌。
月静安神色晦涩不明,看向夏子衿的眼神带有深意,嘴唇轻动,似乎想要说着什么,却突然被一声声音打断。
“公主,出来得这样突然,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
二人回首,只见三尺之外站着并袖而立的夏晟卿。
“奴才参见莲妃娘娘。”夏晟卿眼不动波澜地躬身行礼道。
月静澜闪过一丝恼怒,他又来掺和什么。
“公主,快与我回去罢,待会儿皇上找不见你,便该要着急了。”夏晟卿拉住了夏子衿的衣袖,也不理会月静安不满的神色,便要带着她离去。
夏子衿这厢还未得到月静安肯定的答复,又不明所以地被夏晟卿拉着衣袖,权衡一二只得对月静安道:“改日本公主再登门拜访莲妃娘娘,今日本公主所说之事,还望莲妃娘娘好生考虑一二。”
夏晟卿听得她还要登门拜访月静安,心中更是担心起来,不由得催促夏子衿快些跟他离去。
月静安是他的身生母亲,他自然是知道月静安雅致清幽的面孔后面藏着怎样一颗疯狂而可怕的一面。
正如她长年累月对自己的鞭笞与管束,月静安早就在被强抢进宫之时就有些疯魔了,加上月静澜的死刺激,月静安如今还能容忍越贵妃的存在,正是因为她想要靠越贵妃来麻痹明圣帝,让明圣帝无暇顾及她在背后利用明圣帝放权给她的权利秘密行事。
夏子衿对月静安一无所知,根本不明白月静安要杀的人不止是越贵妃水嫣然而已。
还有,明圣帝!
一路上拉着夏子衿的衣袖,夏晟卿沉默不语,二人在一片平整洁白的雪地里踏出了一串串清晰可见的足迹,一路延伸,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晟卿,你为何要拦着本公主?”夏子衿盯着二人相交的那一片衣袖,惑然道。
夏晟卿不知道如何与夏子衿开口,告诉她身份,如今并不是时机,可若是任由夏子衿与月静安接触下去,也不是办法。
“公主……那莲妃娘娘既不如越贵妃得宠,也不如越贵妃名分高,你与她联手,又有何种意义?若是公主想要对付越贵妃,咱们可以慢慢想法子。”
夏子衿摇头道:“放眼宫中,只有莲妃最合适不过,况且董妃该是她的亲姐姐,死得那样冤枉,难道莲妃就不想替董妃报仇不成?”
夏晟卿没有过问夏子衿是如何知晓月静安姐妹的身份,只是她既说起这事情,他也提了一二句。
“董妃的死……的确和越贵妃有关,却也不尽然。”
“这是为何?”夏子衿问道,董妃与月静澜的身份对等是她大胆的猜测,至于其中的真相,她倒是真的不太知晓。
“彼时董妃身怀六甲,亲女又被明圣帝拿捏在手中,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越贵妃看不过她如此受宠,给她下了会病变的毒药。只是聪慧如董妃,又怎会不知越贵妃的把戏,但她已心如死灰,便也不拆穿越贵妃的阴谋,坦然喝下了那一碗名为安胎药的毒药。”
夏晟卿淡淡说道,目光仿佛看向很远,严格意义来说,董妃月静澜是他的姨母,只是他被月静安安插进宫得晚,并未见过姨母一面,只从月静安口中听了这些兜兜转转的孽事,也不由得唏嘘一番。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父皇会对西菀院耿耿于怀,怕是他以为董妃是当真得了怪病,又怀着自己的骨肉,可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下令烧宫,这才对自己杀了心爱的女人无法释怀。”
夏子衿点头道,这样一来她所有的疑惑也都梳理开来了。
“只是公主,莲妃她在宫里已经许久了,后宫之中新人来旧人默,又何必要与莲妃合作……”夏晟卿皱着眉头,他无法点破自己与月静安的关系,只有这样旁敲侧击地提点夏子衿。
“无妨,本公主自有打算。”
夏晟卿还欲再言,夏子衿却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娘说,和夫君相牵踏过霜雪,定能何乐年年。本公主与晟卿虽还不是夫妻,却是早晚要成亲的,不如一试?”
夏子衿笑得温婉而动人,即便是九天谪仙,在他心中却也不及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