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实在是……”
夏子衿听着她这番话,禁不住哈哈大笑,面容上陡然浮现出怒气来,突然站起来,抬脚就给了她一下,又因为用力过猛,一屁股摔在椅子上,“馨儿,你走吧。”
“走?”馨儿大惊失色,慌忙抬起头来,膝行几步,抓着她的裤腿求情,“公主,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瞒着公主这件事情,求公主不要赶奴婢走。”
若是她走了,这府里谁来服侍公主,想到这儿,她当即挺直腰板,“公主,馨儿自知犯下大错,害的您遭此大罪,奴婢不求您的原谅,只是还求公主给奴婢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夏子衿看着她眸底的坚定,怔了一下,随即站起身走到镜子前,“既然如此,你来,替我化妆。”
自打病发,她已经有许久没碰过胭脂。馨儿愣了一下,迅速站起身,看着夏子衿决绝的面孔,暗暗握紧手掌,原先藏在心底的那点彷徨恐惧一点点消散,她立刻应了一声,走上前,解开夏子衿的发绳,一下一下的替她梳着。
夏子衿取过匣子里的口脂抹在唇上,看着镜子里满头白发,面容却如二八小女的自己,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馨儿,去将驸马爷请来。”
馨儿看着她,捏紧拳头,应了一声,匆匆去了夏盛卿的书房,敲门,“驸马,公主请您现在去她房中。”
夏盛卿听着声音,放下手里的东西,打开门,就见馨儿不亢不卑的站在旁边,浑身上下礼数周全,对着他即没有表露先前的厌恶,也没有惧怕,尤其是她的称呼,实在是陌生。
他心底不由自主的漫上一丝恐慌来,“出了什么事?”
馨儿抬头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面无表情的回应,“奴婢不知,驸马过去就知道了。”
夏盛卿心里的不安一波漫过一波,直到他走进屋,看见夏子衿的打扮,才觉大事不好。他强压住心头的忐忑,走上前,唇角一如既往的露出浅笑来,“子衿,你怎么起来了?”
“哦?驸马觉得本公主不该起来?”此时的夏子衿全凭着一口气撑着,眉眼间全是讥诮,似笑非笑的睨着他,看着他嘴角的笑,只觉万分刺眼,不等夏盛卿接话,她就冷笑出声,“还是驸马觉得本公主应该日日夜夜昏迷在床上,让你和旁的女子卿卿我我,还拿着本公主当挡箭牌才好?”
夏盛卿震惊的抬起眼来,他这副表情,落到夏子衿眼里,自认为他是谎言被揭穿之后心虚,心口不由抽痛了下,她迅速压下那抹悸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犹如古井幽潭,笔直的落在他身上,里边的寒意几乎要讲夏盛卿整个人都给冻住。
反应过来后,他连忙上前就要握住夏子衿的手掌。
站在一旁的馨儿当即上前,拿了个杯子塞到夏盛卿手中,“驸马自重,公主身子虚弱,不喜外人触碰。”
先前是她犹犹豫豫,害了公主,现在她决计不能再让公主受到伤害。馨儿抵着夏盛卿身上瞬间散发出来的冷意,硬着头皮挡在夏子衿身前。夏子衿抚着桌子坐下,咳嗽一声,“馨儿,退下。”
馨儿当即站到夏子衿身后,夏盛卿搁下手里的茶盏,上前一步,眼带急切的看着夏子衿,“子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驸马是想说自己是身不由己,或者说,你是为了从忆涟手里拿到解药,所以才同她接触,好哄的她五迷三道,心甘情愿的拿出解药?驸马是想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本公主吗?”夏子衿开口打断他的话,捧着桌子上的热茶喝了一口,目光幽幽的盯着他,眼底不无讽刺。
夏子衿颓然一笑,“你都知道了?”
见夏子衿不说话,他不由上前一步,认真的望着她,“子衿,你信我,若不是为了解药,我早就将她赶出去了,哪里还会与她虚与蛇委,你再忍耐些时日,等你身上的毒解了,我定然绑了她送到你跟前来,让你处置。若是你心中不痛快,只管打我骂我,只是千万别气了身子。”
明明是情真意切的话,听在夏子衿耳朵里,却让她忍不住发笑。
夏子衿揉了揉脑袋,对上他急切的眼神,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夏盛卿见她如此,不由握住她的手掌,顺势揽她入怀,语调温柔的安慰,“子衿,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你再忍些时日,很快就过去了。”
夏子衿靠在他怀中,手指绞在一起,长长的睫羽颤了颤,藏在底下的瞳孔看不清情绪,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
翌日一大早,夏盛卿正陪在明圣帝身边说话,就见一宫人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说是明珠公主求见,他心底不由“咯噔”一声,涌起不好的预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