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忌惮沈家的财力,才故意将他们沈家困守在这小小的柳州。
若是沈家到了京城,必然会成为世家子弟争抢的对象,毕竟,沈府可是活生生的移动金库。这些世家子弟看着风光,实际上每个月的例银也都是有限的,若是能够将沈家抓在手掌心,以后身处夺嫡战中,也能多一分把握。
这些,沈栎瞧的清楚,沈太老爷也明白,只是夺嫡之战实在太过危险,沈家积攒了几世才积攒了这样的家业,若是因为夺嫡之争毁掉,实在是不值得。
沈老太爷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半晌才点头,“你既然执意要插手此事,我还有一句话告诫你,就算沈家日后真的有从龙之功,沈府子孙也不许从仕。”
“为什么?”沈栎不解的看着沈老太爷,若是沈府选择的队伍正确,日后必然会得到新皇器重,趁着这个时候,叫沈府子弟去考取官员,定不会有阻碍,可偏偏,沈老太爷却提出这么个要求。
沈栎委实觉得奇怪,沈老太爷瞧着他意气风发的脸,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栎儿,木越秀则风愈摧之。当今皇上天性多疑,只怕皇子皇孙耳濡目染之下都是如此,你若是决定掺和到这些事情中就没办法回头。只是爷爷不希望你拿整个沈家去赌。”
沈老太爷的话宛若给他打开了另一扇窗,沈栎在做生意上向来都是无师自通,从未输给对手。但是涉及政治,他却是一窍不通的。沈老太爷看着他起身告辞,暗自叹了口气,只期望他自个儿能想通才好。
夏子衿回到府中,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听着馨儿说,小葵一大早就过来了,现在正在后院候着。夏子衿解着扣子的手掌一顿,颇为头疼的抓过一旁的斗篷披上,急匆匆的往后院去。
行至一半的时候,外头突然下起雪,不过一小会儿的路途,夏子衿的肩膀上就披上了一层极浅的银白。她讲身上的斗篷脱下,在门框上打了两下,将上边的积雪拍落,这才踏步进去。
小葵的身子已经有些日子,小腹高高隆起,三四个月的身子,瞧着倒像是六个月似的,夏子衿不由多看了两眼,小葵不好意思的绞着手指,“公主,奴婢……奴婢这次来,是想问问公主,皇长孙殿下在牢里还好吗?”
自打夏启轩被关进牢里之后,阿魏就不停在外奔波,打点关系想要进牢里探望夏启轩,但是每回阿魏想进去,都被那些狱卒拦了下来。
得知夏子衿被明圣帝委派去审问夏启轩,为着自家男人,小葵只能舍着脸来问一句了。不过次数她是瞒着阿魏的,她一开始就说要来求一求夏子衿,阿魏却怕给夏子衿惹来麻烦,一直不肯过来,她这次过来也是悄悄的,并没有做皇长孙府的马车。
夏子衿抿唇皱眉盯着她,半晌才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不赞同的看着她,“小葵,这事不是你该管的。”
身为丫鬟本就自顾不暇,却还要掺和夺嫡之战,无异于自找死路。夏子衿是将她当成姐妹看待,因而才会告诫她。小葵自然知道这一点,犹豫了一下,突然起身,就准备双膝跪地。
夏子衿骇了一跳,连忙伸手虚扶住她,呵斥,“小葵,你做什么?怀了身孕还动不动下跪,真是胡闹。”
小葵晓得她是担心自己,所以才会发怒,被她这么一扶,到没有再继续跪下去,“公主,奴婢知道您是担心,奴婢也自知不该管这事,只是阿魏他连日的跑,您就告诉我一声,皇长孙在牢里待的如何,好叫小葵回去同阿魏说一声,也省的他没日没夜的奔波。”
瞧着她说话间,眼圈都红了,夏子衿在心底叹了口气,到底是没拗过她,“小葵,行了,你放心吧,夏启轩是皇长孙,此次的事情虽然严重,可最多也不过是皇上将他赶回蕃地罢了,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的。至于那些狱卒,自然是不敢得罪他的。”
夏子衿说的信誓旦旦,却忘了某个同夏启轩争锋相对的人。此刻,关押夏启轩的牢房前正站着一道身着锦袍,其上绣着四爪金蟒的人影。
夏启轩见他特意来看自己笑话,吐出咬在嘴巴里的草根,似笑非笑的睨着他,“皇叔今儿怎么有空来看侄儿?”
夏天勤瞧着他落到这个地步,神情都不曾有丝毫变化,看上去也不似落魄的样子,心底顿时不平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