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压自家兵马,否则岂不寒了将士的心。”
老种这一刻终于知道自家担心的是什么了,西军上下,盘根错节,到了这个时候,目光已经短浅了,每个人都想着自家的那块蛋糕,再也不是当初那支秉性单纯的西军了。
旗牌官答应一声,迟疑道:“难道老种相公就不能补一个军令,干脆借势就全军齐出,扫平了燕京就是了?老种相公,为什么非要便宜给杨凌?”
老种淡淡一笑,摇头道:“你不懂。”那旗牌官看着老种支撑着起身,突然跪下来声泪俱下的道:“老种相公,如此大雨,你要出去,身子怎么支撑得住?就不能退一步,顺了姚相公他们的意思?扫平燕京,也是大功一件啊。”
老种笑着站起来走了两步,拍拍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旗牌官肩膀两下:“你跟了老头子有二十年了罢?西军老了……没有杨凌顶在前面,西军只怕下场更惨……而且将来如果有所变故,西军就要覆灭的时候,也许只有杨凌,才能拉西军一把……而且老头子一辈子都是宋臣,总得为将来大宋想想……说起也是可笑,老头子都已经朝不保夕了,还想那么多那么远做什么?”
他语声淡淡的,几乎是温言细语的道:“准备笔墨,我有一封书信要带给杨凌,然后就出去遣人传令给汤怀,布置完之后回来,伺候老头子披甲,我要去找姚古,我们俩也好久没有交心了。”
入夜之后,这场接地连天的暴雨,下得是愈的大了,在熙河军中军营中,五百轻骑,五千轻步兵已经集结完毕,人人都已经披甲在身。兵刃弓矢器械,全都佩戴在身。
因为是轻骑直出,连营中骑军辅兵都一个未曾带,到时候在城外军寨当中,自然可以征调辅兵,所有将士虽然列队于冷雨之中,可人人神色都是兴奋至极。
在河北憋屈了如此之久,现在总算姚相公有令,要带领大家攻克燕京,大家拿得出手的功绩却没什么,不过也有人略略有些惶惑,这个军令,怎么来得这般突然?小姚相公为什么又将中军大营戒严,防范森严?
而且西军是堂堂之师,就算大摇大摆的出军而战,又怕什么了?现在一个辅兵都不带,中军那些步军也不带,就是两指挥五百轻骑再加五千步军兵马趁夜冒雨出城,也未免太仓促了些罢。
不过军令如山,这点犹疑也只能藏在大家心里,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虽然在冷雨下人马都有些瑟瑟抖,但是队列当中肃静无声,就等着姚古率领诸将到来。
又等候少顷,在天已经过了起更,快要二更的时候,就看见几簇防风防雨的油灯引路之下,姚古率领诸将,全都顶盔贯甲,在亲卫簇拥下涌涌来到这些甲士之前。
姚古一扯缰绳,当先来到阵前,来回扫视一眼,就提气道:“本都总管决意今日领兵出城,集结城外军力,一举摧垮祸乱燕京,诸军将务必出死力,一往无前,本都总管不吝厚赏若有不听号令,踟蹰不前者,你们都是跟着我打老了仗的,自家知道军法无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