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宋将来中流砥柱,如妾最居于深宫,也要仰赖大人辅我大宋朝纲的,妾辈女流,见识浅薄,不当士大大一笑,却不知道大人以为妾最所言,有没有一些道理?”杨凌一笑,这懿肃贵妃果然干脆爽快,直指主题,来到汴梁,和人打交道都是反复周旋,和这个有些象后世女强人一流的懿肃贵妃对谈,倒是胸怀一畅,感觉不错。懿肃贵妃所言,再明白不过,你杨凌在汴梁做出这番事业,最后惊动赵佶,得到如此地位,和他们这些人是分不开的,你现在手中掌握着更多资源,要做出的事业只会更大,应奉官家,弥补国用,这是你的正分差事,且不必说,我们这些人,也要跟着水涨船高,有更大的好处,不然就是我们这些人横加阻挠,也够你受的,现在就看看你能许下什么样的好处来罢!在心中稍稍一转,杨凌就缓缓开口:“杨某粗鄙之人,得圣人垂顾,诸君抬爱,才得稍有寸进,于心岂能不凛凛惕惕,生恐将来误了大事?贵妃所言,自是正理,天家外家连同禁军将门世家,都是国朝支柱,只要得安,大宋就安了大半,杨某人岂最不小心从事?然则杨某初领差遣,力薄任重,整理禁军财计事,非一段时日不得见,眼下只能勉力维持这个局面,不敢许诺什么,只有杨某人掌握更多资源,才能做更多事情,上可慰圣人垂顾,于国计稍有弥补,下可对与杨某人同行此事诸位,以至四处安宴,现在要杨某人许什么,却是不能的!”“这段时日,只要对天家应奉之事不至于误什么事情,想必杨某人还能勉力支撑的。”杨凌开口也很实在,整顿禁军财计事,不用说是麻烦事情,怎么也要一段足够长的时间,不彻底掌握禁军财计的资源,就不能放手行事,现在要许好处办不到,只要能先将许诺赵佶的二百五十万贯北边贸易的应奉如数交差,冲着这笔钱的份上赵佶想必也暂时不会动杨凌什么。杨凌这番话一说出,懿肃贵妃脸上就情不自禁的挂上了一层寒霜,隔着珠帘,杨凌就当没看见,旁边却慌了赵楷,他是居中说合的,此等中人,双方谈拢了,他自然是处处沾光,处处承情,双方谈崩了,他这个中人就里外不是人了,他经事少,这个时候忍不住就有点慌乱忙不迭的开口:“大人,你不是有以北边贸易收入作为支撑吸纳财用的打算么?吸纳了这笔财用,应奉天家一部分,弥补国用一部分,还有不少,同样不是可以做出多少事情?怎么说就能勉力维持呢?以杨大人手段,何至于此?”杨凌转头,静静看了赵楷一眼:“以北边贸易收入为息,债吸纳财用,本不是难事,一年七百万贯利息按照一分利算,七千万贯也吸纳来了,此事杨某人稳稳图之就可,实用不到其他助力,圣人垂顾杨某之情,弥补国用之重,这般收益,杨某人如何敢轻许什么?只要杨某人在这上头做好自己本分,其他的也就不用多想了。”赵楷一怔,不知道杨凌怎么态度突然变硬了,他是很少被人这么顶的,恼怒倒不至于,赵楷这些雅量还是有,对于杨凌这等他看重且要一心拉拢的人更是宽容,只是一时僵住,转着心思想着怎么等样词句答复,那边懿肃贵妃却在珠帘后嗤的冷笑一声:“一分利的债,大人去哪里借去?就是青苗贷,也有三分,汴梁放债,多有至七分者,甚至一年下来就是倍之,凭借这七百万贯利息,只怕大人连两千万贯也拉不来!而且这七百万贯当中,大人能动用的是多少?恐怕只有应奉天家的二百五十万贯罢?”杨凌心下感叹,这才对嘛!这才是谈生意的样子,来到这个时代,不忌讳言利的自己所遇,也就是懿肃贵妃这么一个女子而已!和她打交道,真是爽快,当下打叠精神立即就回了一句:“大家放债,一年能放多少笔?七分之利每笔又能放出去多少?放出去的,还上的有多少,还不上的有多少?岂有一次就能放出几十万贯,每年稳稳就收数万贯的?”这句话反问得实在,也问到了根上,民间放贷,本就是细碎,一笔几贯的都有,帐目细碎,就需要极大精力,用更多人去管,投入如此之多,自然就要求回报高,还不上的也是众多,白白就放淌掉了,一家哪怕是有几十万贯闲钱,能放出去生利的有几万贯就算了不起。而杨凌坐拥这个巨大的融资平台,不管从规模效应还是从风险上来说,比起来优越处何止十倍,省心省力,回报半虽低一些,但是规模在这儿,每年所得只会远远过自家私下放债,穿越客就算是不懂科技,不会造大炮造玻璃,现代金融手段拿出来一些在这个时代也很容易风生水起,当然前提是你能爬到运用这些现代金融手段的地位上去!杨凌也是因为皇帝暂时会全力罩着自已,才最如此有底气,赵佶一来军中,杨凌这个钱庄的想法就油然而生,大宋不缺钱,只要聚拢来就是强大的垄断,应奉几百万贯不过是小事而已!懿肃贵妃生性近于后世商界女强人,但凡是这种商界精英,就不会认死理,只会看利益,杨凌这番话说得有理,她也只能默然,心下也只是惊叹,杨凌经营起北边贸易轰动汴梁,每天大笔财货流入,已经是被人目为财神了,都让人忘记了他苦战平燕之名,却没想到,他的财神手段,不过是出了冰山一脚!这的确是太过于巨大的利益,让她也不能不心动,此等利益之下,贵妃的气焰顿减,本来是就准备白手要好处的,现在却说不出这番话来了,然少顷才冷冷道:“一分利,终究是太少,杨大人所图,未必能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