鄜延军和折家军两支军马,安营扎寨也泾渭分明,折家军自恃精锐,而鄜延军则觉自家兵多将广,双方从合军开始,就自有一分意气相争在。
要知道在陕西战场上,折家军从来都是配合西军作战的,可是折彦直被杨凌几道诏书一下,就到达了安抚副使的官位,刘光世还是只得做足表面功夫。
不管怎么说,两支军马主将,总算是坐在一起,准备商议如何与女真西路军战的事宜了。
折家中军大帐的牛皮帐幕,已经显得略微有些陈旧,折家日子,比起大宋竭尽资财养着的西军各部,自然是要寒酸许多,中军大帐之外,两家亲卫分别而立。
这上头却是刘光世的亲卫占了上风,这些精选出来的亲卫身形长大,个个形貌孔武剽悍,每人披着的铁甲都是擦得铮亮,加上甲下的崭新锦衣,简直是耀眼生光。
这些刘光世亲卫,个个恨不得用鼻孔看人,折家亲卫虽然也披着铁甲,但是比之衙内亲军,军容上就不止差了一筹,看着刘光世亲卫那个傲慢做派,个个都怒目以对,要不是两家将主现在都在帐幕之中议事,说不定就得有一场好斗。
而此刻中军帐中,气氛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帐中摆设着一张木图,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却保养得甚好,上面正是河东河外诸州的山川地势。
折家除了折可求没到之外,折彦质也随后军赶到,他名位算是最尊,坐在上首,而刘光世与韩滔两人就在下首。
不过才一开口,折彦直就变色难看,原因无他,才入座之后,上门的刘衙内终觉得有些折了颜面,开口就指责折家河外军为何不守岢岚军,让女真西路军大举深入,现在才有了这般兵压黄河的局面,还要鄜延路军马度过黄河来救!
折彦直也是文武双全的沉稳心性,强自按捺住了,就坐在那里冷眼旁观,看这位刘衙内到底是个什么盘算,论心而言,他自然是极其反对折可求放开岢岚军通路的举动。
可是之前他也没有料到这位阳奉阴的叔父违到这种地步,所以才没收拢军权,也罢也罢,让他一让罢,毕竟是自家理亏。
折彦质咳嗽一声,温言解劝道:“平叔,女真宗翰所部数万虎狼,汹涌而南,破岢岚军而入,此刻宗翰大军被牵扯在了太原,完颜娄室兵压大河,不仅河外三州受胁,就是鄜延路门户也受凌迫,吾辈有守土之责,这个时候要紧的还是议定战守之策,怎样让完颜娄室所部败没于河东,才是最为要紧的事情。”
折彦质这番话,说得平实,且他毕竟地位在那儿,刘光世在他面前也不能太过肆无忌惮了,当下只是一笑:“折节帅所言,自是正理,既然某的鄜延军来了,女真鞑子就别想再朝西一步!”
听到刘光世这句话,一直怒瞪着他的折可求却是眼睛一亮,折家兵少,必须要和鄜延路联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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