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多东西都不怎么在意了?”
“在意什么?我这一生,又能在意什么?”
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郁飘雪却在里面听出了无尽的苍凉,是啊,他这一生,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母亲在七岁的时候就死了,父亲是皇帝,又能有多少情分,兄弟之间你争我夺明争暗斗,说不出的勾心斗角,身边真正能信任的也就是一个敏少孤,这些年,或者说他当初走上这条路,走到现在,也就是为了保护敏少孤,也许,他能撑着自己走到今天,就是为了保护唯一的亲人这个信念的存在了。
他不近女色,无非是觉得人心凉薄,并不是他不想找一个枕边人。
渐渐的,她发觉自己很会解剖人的感情,而原本以为没有感情的殷湛然,在她解剖下她发觉,他的感情那样的脆弱,那样的凄凉。
“文衍。”
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有些像撒娇。
“怎的了?可是走累了?”
“没有啊,哪里会走累,就是想挽着你。”
“好,你挽着就是。”
他喜欢这样的亲昵,孤身一人多年,有个人亲昵还是很高兴的事情。
两人说说话一路便往小河去,路上遇到这一代的农人,见到两人一对璧人,也都难免投过去目光,也无非是好奇,女子容颜美好,男子俊美非凡,实在是让人看着都养眼。
穿过一片土路,眼前一地的野菊花盛开,小小的铜钱大小,白色黄色都有,看在野地上看去,颇有一份豁达。
“这花开的好看,我们回来的时候摘一些回去放在花瓶里。”
她挽着他手穿过花丛,殷湛然只是嗯了一声。
“庄子里不是有菊花么?这些不过是野菊罢了。”
“花不就是应该开在野地么?庄子里那些都是精心培育的,虽然精致雅观,但是看久了,总觉得少了一份豁达自然。”
他闻言轻笑,也是,豁然,最是寻不得,那些盆栽里什么都是弄好了,什么都好,就是少了一份豁然。
“庄子里有空地,可以叫人弄来栽上,不怎么管它便是,明年我们再过来看。”
她偏过头来,她不过随意一说罢了,他倒是上心了。
“好啊。”
两人说着便往前走,地上的草已经有了衰败之色,有的已经黄了成了枯草,就算还绿着的,也看着不那么艳丽了。
草丛里传来细微的声音,殷湛然一把拉着郁飘雪停住脚步,怎在疑惑,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别动,千万别动。”
随着声音身后出来一个四十岁模样的男人,一把扑到前方草丛里,郁飘雪正好奇着,他已经支起了腰身,手里抓着一条一米多长的绿色蛇。
一看到蛇郁飘雪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倒不是怕,而是因为鬼山一事而觉得心里不舒服,自然下意识的就往殷湛然身后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