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如此地步,九黎自然不必再和颜悦色,严肃了神色,“不然呢?你这事儿可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闹。难不成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完全没发生过?现在丞相府可是由我掌管的,若是你在府内出了个好歹,我自是难逃其责的。自是需要将一切都弄清楚才是。”
梅阮低着头,脸隐藏在黑暗里。
面对九黎的话,她没有再出声反驳。
她知道,现如今对于她来说,全是劣势。
方才出声质问,完全是实在忍不住了。
现下那股怨气稍稍撒出来了些,倒叫她冷静了下来。
府中梅九黎一手把持着,要消除掉那些痕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自己现在激怒了她的话,难保她不会将今日发生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出去。
届时,不光没能算计到何郁林,反而会让自己名声全毁。
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与梅吉通通气儿。
而这无疑,就要让梅九黎撤掉菡萏院的侍卫。
可梅阮不知道的是,她今日算计何郁林的事儿,早便将九黎激怒了。
并非是她现在刻意做小伏低便能消融掉这怒气的。
“姐姐,我是真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不一会儿,低低的啜泣声传来,一抽一抽的,“你别禁我的足好不好,我害怕。”
九黎嘴角抽了抽,这说变脸就变脸的功夫梅阮还真是学的到家啊。
所幸她是低着头的,九黎看不见她的脸。
否则,非得将方才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不可。
“事关你的清誉,姐姐可万不敢马虎。否则将来你若是因着这件不明不白之事而说不到好亲事,那姐姐我可就罪过大了。”九黎拍着梅阮的手,语重心长的道。
“你呀,便忍耐一下吧。过了今晚,明日爹爹便会来调查处理这事儿了。”
“可是……我真的是什么事儿也没有啊。本来前阵子的禁足一月府中的下人就对妹妹有着诸多猜测了。今日这再一次禁足,还有这么多侍卫守在我的卧房外。清誉怕是早便不存在了。”梅阮都快要急得流泪了,拉着九黎的手再一次祈求道,就是希望她能够将菡萏院内的侍卫全都给撤走。
“比起下人的揣测,自然还是妹妹的清白最为重要。若是妹妹实在怕人非议的话,明儿我便下一道命令,明令禁止府中非议二小姐。如何?”
言罢,瞥向那边已经快要疼晕了的桑之,叹了口气,“不过是个丫鬟罢了,你若是不满意,直接打发了便是,何苦这般折磨她们呢?没得失了自个儿的身份。”
“姐姐说笑了,我何必折磨她。明明是她自己毛手毛脚的打碎了我最爱的一套茶具,我这还没追究呢,她自己就磕在了碎瓷片上。”
“苔姿,你扶她下去处理一下吧。”
“是。”苔姿从九黎身后离开,去到桑之身边蹲下,搀扶她起来。
珠帘晃动,眼见二人离开,九黎才转过头来,“说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自从接受府中中馈之权以来,才发觉有些地方的开销着实没必要。便比如……妹妹你这菡萏院的瓷器这一栏,着实是太多了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