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恽不欲与她争辩这些,背过身冷漠的道,“如若你能叫手中这些年暗中经营的视力细数交于朕,那朕定会尽全力让阿翎……”
放过你。
后面的话尽管他没有说出来,但二人都心知肚明。
“陛下,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太后只觉得痛心,语重心长的道,“你如此纵容他在朝中声势浩大,最后只会让你这皇位不保啊!真的,听母后一句劝,打压他吧!母后这些年汲汲营营,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势力,就是为了防止最后你在面对他的时候不至于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啊。”
“呵……”面对太后如此苦口婆心的劝告,淳于恽冷笑一声,“说得倒是挺漂亮的,可不过是放不下权利罢了。您还以为朕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任您指挥?”
“你你你……”太后捂着胸口,似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下一刻就会背过气儿那种。
淳于恽见状,脚下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再上前一步。
“早知道……早知道当年哀家就应该让那个杂种连同他那低贱的母亲一块儿去死的!一块去死的!这样,今日你我母子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啊!”太后的身子软了下来,伏在榻上,怨恨的呢喃道。
“砰!”
大殿的门被猛然踹开。
分量不轻的木门随后吱吱呀呀的晃动着。
淳于恽和太后都一脸震惊的看向殿门口。
淳于翎踏着月色,一步,一步的迈步进入了大殿。
清冷的月色撒在他身上,携卷这无限的凉意。
每走近一步,太后的眼眸便瞪大了一分。
疑惑,震惊,不可置信,恐惧这些情绪一一从她的眼眸里闪过。
“阿翎……”淳于恽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这些,“你怎么会在这里?”
淳于翎的唇角缓慢的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浮现,“皇兄,我不来的话,如何能知道当年卑微的伏在我脚边祈求我饶她一命的太后娘娘原来心里藏着这么多心眼儿呢?”
听见对方仍旧唤自己皇兄,淳于恽心里舒了口气。
至少从称呼上就能看出,淳于翎并未因着此时,就抛弃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的兄弟情。
可是对方后面的话,却让淳于恽的面色极为难看,黑的彻底。
这情绪却是对着太后的。
这话,完全戳到了太后的痛脚,当年在杀死那杂种的母妃后,她本来还极为高兴,多年恶气,终于出了一口,可是,还未完全回过神来,就被彻底打下了地狱里,永远也没有翻身的希望。
那时候,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一向高傲的她不得已向自己平日里最为瞧不起,最为憎恨的人跪下求饶,低到尘埃里,只为能够保下一命。
“你就是那杂……”太后反射性的脱口而出就是杂种,但还未完全说出,就被那一双眼眸震慑到失语。
恐惧慢慢覆盖了所有的情绪。
淳于翎嘴角的笑未曾消失,只是那眼眸里的寒冷却足够冰封十里,“这么多年不见,不知太后娘娘在这韶华宫里过得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