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忘忧的赐第就在原来的都亭西驿,现在的西平王府边上,面积不小,几乎和武好古的家宅一边儿大。只是院子、房舍、花园、乃至房中的布置,总是透着一股破败和陈旧的气息,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好好修缮过了?
因为宅子太旧,而慕容忘忧又是孤身随着武好古南来,所以他也住不了那么多房子,就只是让人整理出了一个小小的跨院居住。
就在慕容先生住的跨院之中,一间厢房里面此刻正有一条大汉横卧床上,鼾声大作,正是赵钟哥。他今天中午喝多了白酒,醉醺醺的由罗汉婢搀扶回来的,进了屋就倒头大睡,直到现在也没醒。
而慕容先生一身儒服,正和一个商人打扮,腰背有些佝偻的老者,带着一群家丁仆役打扮的人,笑呵呵的走进自己的宅院,一边走还一边和那老者大声说:“好,就按照你要的给,只要他们好好做事就行了。”
“那小老儿就多谢大官人了。”那老年商人点头哈腰的道谢,随后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进了院子,大门一掩,慕容老头就连忙搀扶起来那老商人,“云鹏,你身体不好怎还亲自过来?”
被称为“云鹏”的老者,正是西门青的爷爷西门鹤,云鹏是他的字号。他竟然也到了开封府,还进了慕容忘忧的赐第。不过显然不是以公开身份,而是以一个“人牙子”的身份,带了一群西门家和慕容家的子弟赶来的。
这些西门、慕容两家的子弟,名义上都是慕容忘忧的家仆,是来打理这所宅子的。而在他们到来前的一日,慕容老头已经打发临时雇佣来的几个仆人回家了。
“唉,青儿这次真是……”西门鹤叹了口气,“她来不了,我只好自己来了。”
“值得的,”慕容忘忧笑道,“武大郎人不错,又有钱……而且还很有谋略,没有他,我可当不了现在这个官儿。等回头枢密院兵学司开了张,就给你家保举一个武官,再保举几个学生,将来总有官做的。”
柴老员外到西门家替武好古提亲的时候,还不知道慕容忘忧可以当上从四品的中太大夫——这可真是幸福来得太快了!本来西门家三代憋不出一个官,现在武好古能保举,慕容忘忧也能保举,一下子就是三四个官儿到手了。
还别说,西门青的“牺牲”还是很值得的!
“而且青儿也不是为了我们两家的几个官牺牲色相的,”慕容忘忧和西门鹤一边走,一边说:“她是为了数百万被契丹禽兽压迫,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之中的燕云汉儿牺牲的!她这是……为国为民啊!”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就是说西门青这样的女侠……呃,做为国为民的事情,也不一定要杀武好古这样的脏官。
陪武大脏官上床,有时候也是可以为国为民的。至少现在恢复燕云的事业,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而西门青的贡献,是不可否认的。
“在‘平燕九策’中,”慕容老头接着说,“界河商市是非常要紧的,而武大郎看来又能掌管界河商市一段时间……所以你我两家,还得利用这个机会,把根扎进界河商市啊。”
别看慕容老头现在是从四品的文官,还是判枢密院兵学司,看着挺大,但实际上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掌握太多实权的——等到他把枢密院兵学司的局面撑起来了,也就该挪窝了。
而武好古的界河商市能掌握到什么时候就不好说了,没准可以十年二十年控制下去。别看只是亦官亦商的差遣,可实际上能够掌握的财富和权力,比起枢密使都要大!
更重要的是,界河商市没有枢密院恁般扎眼,只要武好古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就可以作为近臣在那里一直替皇帝管钱袋子。
正说话的时候,慕容忘忧推开了一扇虚掩的月亮门,嘎吱吱的一响,正在睡觉的赵钟哥就豁然而醒。他刚一醒来,便下意识的探手去抓自己总搁在枕头下的直刀,一下却抓了个空。
“是老夫!”慕容忘忧低低叫了一声,“钟哥儿,快出来见见云翁吧。”
赵钟哥推自己睡觉的厢房房门,冲着门外的西门鹤拱拱手:“云翁,一向可好?”
西门鹤苦笑:“还好,一时还死不了。”
慕容忘忧朝钟哥儿一招手,然后就和西门鹤一块儿进了堂屋,赵钟哥也一起跟了进去。三个人也不客套什么,各自寻了一张椅子就坐了下去。
“元义,武大郎准备怎么安排青儿?”西门鹤先问起了自己孙女的前途。
“媵妾。”赵钟哥说,“有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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