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收回。好几年沦陷敌手,而且还不断有昭义军支持的义军和辽军拉锯。
几年下来,到处都是满目疮痍!昔日人烟稠密的好地方,现在都是大片荒芜的场面。
而这些荒芜的土地,又没有办法分配给骑士户和府兵户。因为这些土地要么被有权有势的原主索回,要么就被驻河东的诸军将领侵吞,要么就被昭义军支持的豪强占据。想要重新分配,真是难如登天!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河东路转运使吕颐浩和转运使宗泽头疼的事儿。最让他们俩头疼的是萧干的并代军,折家的府麟军……这两路军阀之间天天摩擦,同时又对朝廷充满怨气。
萧干是举太原归宋的,本来想捞个河东节度使。结果大宋朝廷却收回了太原府这块在河东来说,绝对一等一的好地方。把萧干一脚踢到忻州、代州这些地盘去了。
而府麟军和萧干打了好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不容易盼到胜利了,好嘛,敌人变成了同僚!而且人家还占着理应属于府麟军将士的土地——府麟军中有不少代州、忻州等并代军辖区的豪强。他们抗辽几年,好不容易熬到了胜利,却连自家的土地都收不回,能满意吗?
所以府麟、并代两军,这段时间一直在互相斗争。而并代军东面的昭义军也跟着起哄,想要把萧干从代州赶走。
哪怕在萌古人入寇的时候,并代军和府麟军、昭义军之间的斗争都没有停止。
而河北路安抚使宗泽,同样对萧干充满敌意——他和昭义军的关系太密切了,当然看不惯萧干了。
总之,整个河东中部、北部,不是萧条荒芜就是剑拔弩张,而且朝廷还同时得罪了萧干、府州折家和一堆在宋辽战争中成长起来的豪强。
想要依靠河东来支持四方灭金策,根本就不切实际。
不过宗泽还是不支持向金国支付八十万岁币。
“大同府的情况如何?”宗泽问,“应该不比太原府好多少吧?”
“一片荒芜!”武好文道,“如果没有咱们的八十万,金人到今年冬天就该断粮了……在这之前,他们是一定会铤而走险的!”
“他们铤而走险,也是咱们的机会啊!”宗泽道,“只要金人今年秋天掠不到什么,他们在大同府就很难站住脚跟了。明年春天正好遂行四方灭金之策,不求全胜,但求让金人无法安居耕种。至明秋,大同府境内少不得一场大饥。到时候,还怕大同回不到朝廷手中吗?”
宗泽用兵,完全是昭义军的风格,不求速胜,只求持久,用持久战拖垮对手就行了。
“金兵不是辽兵,未必不能攻坚。”武好文只是摇头,“而且这么个打法,没有几千万的军费怎么够用?现在不过80万一年的岁币,花几千万出去,不值得。”
吕颐浩也说:“金人未必粮尽……汝霖兄莫忘了还有一个武崇道!他会眼睁睁看着金人被朝廷降伏?唇亡齿寒啊!”
武好文只是摇头,“不必论了,反正官家也不欲战。花个80万买个天下太平有什么不好的?
等咱们回京向官家复名,北方总能有个十年太平。也能让河北、河东恢复一下元气了。”
“说得也是……”宗泽摸着胡子,“这些年河北、河东的确是苦了。”
……
“这次的国贼,就是武好文、张邦昌、吕颐浩三人!
武好文是正使,张邦昌是副使,吕颐浩则是河东转运使,在武好文、张邦昌入金前就是他负责和金人谈判的,而且他也一直主和,反对四方灭金策……”
青城学宫,论道殿中,太学领袖张浚,正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一帮太学、武学、青城学宫和嵩阳书院的学生领袖。
“消息可靠吗?”马上有学生提问。
“千真万确,咱们在武好文身边安排了眼线。”张浚道,“河东安抚使宗汝霖是主战的,但是无奈朝廷不支持,转运司衙门也不支持,无可奈何啊!”
“既然知道了奸臣,那咱们就发起上书吧!”
“对!上书!伏阙上书,弹劾国贼,反对议和!”
“弹劾国贼,请诛国贼……”
底下人沸沸扬扬吵嚷起来了,个个都义愤填膺。张浚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眼前这些人基本上可以发动四学中的一半士子了。好几千人伏阙上书,一定可以让天子回心转意。
自己也一定能名扬开封府,三年后的大比,说不定能点个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