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周国的苛政从本质上说,还是资产阶级的狡诈政治。还是要保护私人合法财产的,还是要讲资产阶级法权的。
所以执政府要精心设计圈套,也不能阻止平民去天津市请愿——请愿当然是没有用的,元老院不需要平民的选票,元老院是代表公民利益的。
但是请愿抗议是平民的权利,所以武义久也只能忍受着……
可西宋这边完全是赤果果的剥夺!
无论有没有合法的田契和纳税凭由,私田都会变成职田庄园!如果拥有田契和纳税凭由,原本的田主则可以通过当兵从军保留土地的使用权,实际上所有权也被没收了。
这样的苛政一出,自然有不少朴实的关中汉子奋起抗争,而结果自不待言……
来自大魏村的农人们这时就提及了一件发生在他们身边的抗争失败事件。
“真没想到王秀才一个读书人,也有恁般的武艺,一个人一口刀砍翻了三个官兵!”
“又能怎样?还不是被暗箭射伤了?现在关在咸阳大牢里面,定了个谋反的罪,再过几日就要斩首了。”
“唉,王秀才多好的人啊,怎么就要斩了呢?官家怎就不知道好坏呢?”
“好坏?哼哼,要知道好坏,还能叫东贼撵到关中?”
“这话可莫乱说,让人报了官,说不定也定个反贼!”
农人们四下看看,忽地发现有个客商打扮的中年人站在他们跟前,身后还跟着几个颇为精壮的护卫,看着好像是刚从船上下来的。
如今渭河上可少有大商大贾了!这几位真是商人?不会是枢密院暗探房的探子扮的吧?
为首的中年看着惊恐的农人们,却是温和一笑,拱拱手道:“在下是永州来的,带着点货,想去咸阳贩卖,各位能帮着挑一下么?价钱好说。”
“好说,好说。”
农人听着他的湘音,稍稍放心,也不愿意放弃这个能够得到一点钱的机会。
这客商带来的“货物”居然是书籍!一箱箱的有几十箱,也不知道在这兵荒马乱中去卖给谁?
不过看到这些书,农人们就更放心了,枢密院暗探房的探子才不会带着几十箱出门办案呢。
“老丈,你们方才说的王秀才是什么人?他为何要谋反?”客商和农人们一路前行,还和气的同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农交谈,谈着谈着,忽然就把话题转向了马上要砍脑壳的刘秀才。
“还不是为了《均田令》……”老农也是个浑人,没有留意左右的农夫打来的眼色,只是顺口说着,“他家是大魏村的地主,有三四百四亩田,可是人丁单薄,家里的男丁就是王秀才和他的儿子王中孚……一个四十来岁,一个才十三岁,都当不了府兵啊!
而且他们父子二人都是读书人,王秀才还考过几次发解试,虽然没有过,但终究是个读书人呐!在咸阳城里也小有名气,认识不少士绅朋友。若是在几年前怎会被一群当兵的欺负?唉,真是世风日下啊!”
那客商叹息一声:“原本以为只有周国斯文扫地,没想到关中这边也一样……真是没有想到啊!”
这客商不是旁人,正是弃官而去的陈遘。他本想先去襄阳府的,可是一想赵桓才是正统,所以就装扮成书商入了关,想找熟人引荐入仕。
可是入关后,陈遘却发现西宋这边也和新周一样,在大肆剥夺地主阶级的土地!而且手段更加凶狠——新周好歹随便抗议,只要不搞武装起义,周军是不会血腥镇压的。
另外,周国是承认私田合法权益的!田主没有田契,又不去纳税,怎么证明田是他的?被充公也是应该的……而且被周国没收的土地中,还有相当部分真是“无主”的,主人或是跑路的勋贵官僚,或者干脆就是宋朝的官田,或是赵氏皇族的皇庄、寺庙的寺田、书院的学田等等。
而关中并没有历经战火,也没那么多的官田、寺田、学田、皇庄,连大官僚、大贵族的土地也不多,几乎都是民田私田,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律没收,简直是强盗啊!
东贼是贼,西宋看起来也变成贼了!而且比东贼有过之而无不及……已经不是苛政,而是暴政了!
陈遘叹了口气:“看来关中没有什么生意可以做了……对了,那个叫王中孚的孩子没有被官府捉去吧?”
“还没有……”
陈遘道:“既然有缘,我就搭救他一下,让他跟着我去荆湖吧。也许荆湖会好一点,荆湖毕竟是太上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