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岚晴看了他这样,不禁疑惑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紧张吗?”
殷明意却是含笑道:“有什么好紧张的?大不了四年之后再来一次呗。”
岚晴一想也是,跟那些出身贫寒只能通过科举一跃龙门的人来说,殷明意的确是没什么好紧张的,就算他没办法考取功名,他家里还有那么大的产业留给他继承,他是有自己的退路的。
想到这里,岚晴不由好奇地道:“你出身那么好,完全可以不用走仕途这一条路的,像宁姐姐一样做生意不是很好吗?”
殷明意点头,“是很好,可是我的志向不在那里,我想做的是在朝堂之上为帝王献策,让我们祈灵国更强盛,为百姓们谋福祉,让普通的百姓也可以衣食无忧,安居乐意。”说到这里,殷明意不由得不好意思地微微红了脸,道:“你听我说这些一定会觉得我大言不惭吧。”
岚晴却是淡淡笑着,微微摇了摇头道:“不,我很佩服你。”她知道殷明意说的这些并不是大话、空话,而是他的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真的?”殷明意双眼一亮。
“真的。”
微风轻暖之中,岚晴对着殷明意微微点头,他是个多磊落干净的男子啊,胸怀天下,有一颗济世之心。这样一个男子,很难让人不动心的吧,可是命运啊,总是这么残忍。
看着岚晴的笑容渐渐变得寥落,殷明意不由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岚晴笑着摇了摇头,正待说话,却听得有一道声音传来,“我说,殷明意,你还真打算在我这小别院里安营扎寨了?回头记得交房租啊。”
岚晴和殷明意皆是循声去看,却原是司空宇提了酒过来,身边还跟着席白霜。
只见司空宇把手中的酒放在桌上,然后对殷明意道:“这酒是澈王殿下给的,他说你就要去参加考试了,拿一坛好酒送你,预祝你能有一个好的前程。他自己呢,有事来不了,他的酒,就我替他喝了。”
因为担心岚晴的身份被人发现,所以司空澈也不好到这里来,就劳自己代为祝贺一下了。
岚晴自然是明白司空澈的顾虑,此时却也不由地道:“也不知澈哥哥他最近怎么样。”太子殿下暂理朝政,在朝堂之上,想必也少不了要为难澈哥哥的。
司空宇闻言含笑道:“你不用担心他,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只有他为难别人,哪里有别人为难他的份儿。”
殷明意听到司空宇这样说话,眸中颜色却是微微一变,他越来越觉得,岚晴的身份似乎并不那么简单,澈王妃只说岚晴是她在同州的一个故友,可是看起来她跟澈王和晟王世子,乃至那明朗少将军都很熟稔,就算再怎么投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可以熟悉到这种程度吗?
他们谈话之间的感觉就好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的老朋友了,彼此都很熟悉,而且岚晴自己的家为什么暂时住不了,要住到晟王世子的小别院里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总感觉他们之间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以至于让自己都不敢开口去问。
岚晴却并未注意到殷明意表情的变化,而是颇有些忧心地道:“但是,那有关于郎家小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有传言说皇后已经有意要给澈哥哥纳侧妃了,那宁姐姐她……”
岚晴跟苏洛宁相处的时间长了,两人又极其投契,看着她跟司空澈两个恩爱甚笃,她当然也不希望司空澈再纳一个什么侧妃,这对于宁姐姐来说应该是很难接受的一件事情吧?
“这个事情你也不用担心,你知道司空澈最怕什么吗?他最怕苏洛宁离开他啊,就是给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纳侧妃。”
岚晴给司空宇这样的语气逗笑,不由点头道:“的确是这个道理。”澈哥哥才不舍得让宁姐姐受一点委屈呢。
眼看着厨房做了一桌的饭菜上来,殷明意也没有多说别的什么,等到吃罢这顿饭之后,他才拉了司空宇到一旁,严肃着脸色问道:“岚晴并不是澈王妃在同州的故友,对吧?在她认识澈王妃之前,就已经跟你和澈王殿下你们认识了,对不对?”
他越是跟他们相处,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此时微风吹过,拂起司空宇的衣角,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这才看着殷明意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能知道,我只能跟你说,这件事关系到岚晴的性命。”
看到殷明意变化的脸色,司空宇不禁讽刺一笑,“怎么?怕了?怕了就赶快走。我再告诉你一遍,晴儿不是你能负担得起的女子,你如果没有足够的勇气和毅力,你就别靠近她。”
可是此时殷明意却问出一句让司空宇怎么都没有想到的话,他看着司空宇问道:“所以说,岚晴之前说的她曾经有一个未婚夫,后来死去了,也是假的了?”
司空宇并不知道他们那日在酒楼里说的话,所以此时听到殷明意这样说,不禁皱眉疑惑道:“什么未婚夫?”
殷明意一看司空宇这表情就知道,那所谓未婚夫的话完全是假的,虽然不知道当时澈王和澈王妃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话来骗自己,不过现在知道真相之后,心里总算是松快了一些。天知道,当时自己知道岚晴心里有一个念念不忘的未婚夫的时候,他心里有多难过。
一个活人是永远打不败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那个人会一直活在岚晴的心里,如今他知道从来就没有过这个人,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世子殿下,这番话您还是跟自己说比较好,我想我的感情应该比您的要专一和坚定。”
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隐瞒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是自己对岚晴的感情是千真万确的,他们既然不愿意告诉自己,那自己也就不去问,总有一天,等到自己能让岚晴完全信任的时候,她会告诉自己的。他坚信,这一天一定不会远的。
而此时,澈王府里,司空澈正陪着苏洛宁在书桌前闲绘丹青,苏洛宁不禁含笑侧头看向身后的司空澈,道:“我们澈王殿下真是十八般才艺样样精通啊。”
本来自己说让他画一树梨花只是说着玩儿的,但是没想到他真的就画出这么一副来,而且还挺像模像样的。
这让苏洛宁有些佩服,因为她从小画画就不怎么样,画出来的东西能拿得出手的寥寥无几,如今再看司空澈出手的画作,不禁感叹,谁说澈王殿下庸碌无才的,世人实在欺我。
苏洛宁看着那树梨花,不禁含笑道:“改天你帮我画一幅画像吧。”
司空澈闻言却是摇头,“我不画你。”
“为什么?”
“因为我会永远画不出让自己满意的那一幅,这样的话,还不如不画。”
宁儿是生动的,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画出真实的她,意态由来画不成,能画下来的不过是表象而已。
苏洛宁闻言轻笑,却是不语。
这个时候司空澈便是抱起苏洛宁把她放在书桌上,低头欲吻上她的唇,苏洛宁却是含笑躲开,伸手取了那狼毫笔点在司空澈的脸上,道:“澈王殿下,这青天白日的,您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儿吗?”
司空澈双手撑在苏洛宁的身侧,把她困住,含笑道:“我这个人向来肆意妄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洛宁此时却缓缓收敛了笑意,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将手臂环住司空澈的脖颈,两只手交叉在他的脑后,轻声道:“你最近的精神不大好,司空景他在朝堂上为难你了?”
作为跟司空澈最亲密的人,苏洛宁自然感觉得出这段时间司空澈的变化。
司空澈抬手轻轻抚过苏洛宁的长发,柔和了声音道:“他对我是早已经有了芥蒂的,不过他现在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对我做什么,毕竟他才刚刚接手朝政之事,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苏洛宁闻言偎进司空澈的怀中,“需要我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