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我们的儿子没有这么蠢,那为什么他会变得这样快,之前对雪彤还是客客气气,不冷不淡的呢,现在却……这样在乎?”
“嗯……可能是明朗改正过来了吧?你忘了,之前我们问过晟王世子的,他说有的断袖后来是能改过来的,我们明朗可能就是这一种吧,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断袖,只是误以为自己是断袖罢了,遇到雪彤之后,他就明白自己不是断袖了……哎,这些事情我们也说不准。不过,也没有必要去猜了,他们小两口能过得好就行,我们深究那么多干什么?”
将军夫人闻言点头,“我也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也是,这件事最好不要再提起了。”反正她是对自己这个儿媳很满意,温柔贤淑,一点小姐的架子都没有,虽然不像其他的千金小姐那样善于应酬,但是他们将军府的少夫人不必应酬别人什么,雪彤正合适。虽然出身差了一点,但是贵在人品,能让明朗喜欢也是不容易。
……
秋夜越发凉了起来,苏洛宁沐浴之后,拿了披风披在身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满月,在这样的夜里,月光更显清冷了。
“头发也不擦干就站在那里吹风,小心着凉。”司空澈拿起素巾覆在苏洛宁的发上,为她擦着湿发。
苏洛宁任由司空澈为她擦着头发,嘴角笑意清浅。
顿了片刻之后,苏洛宁开口问道:“明朗少将军不是该今日回京吗?他没有来宫里见你?”
“他担心家里的人呢,先回府去了,明日才会进宫来复命。”
苏洛宁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说完这话,苏洛宁关上窗子,侧头接过司空澈手中的素巾,轻声道:“还是我自己擦吧。”
二人转身走入内室坐下,苏洛宁一边擦拭着湿发,一边看着司空澈道:“这个华阳派的少主子真的能把詹濮沉给引出来吗?”
司空澈笑了笑,“我估计可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候,齐康浩被他们带到京城的消息已然传到詹濮沉的耳中了。华阳派中跟媚术有关的人是那个穆又薇,但是他们却故意没有动那个穆又薇,就是留着她去给詹濮沉传信的。
苏洛宁坐在那里一边沉思着,一边擦着头发,刚刚沐浴过的肌肤似乎还残留着氤氲的水气,司空澈眸光骤然一深,起身拦腰抱起苏洛宁,径直往床边走。
“宁儿,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给瑶儿添个玩伴了,这皇宫里只有她一个孩子,太孤独了……”
……
自从齐康浩被赵明朗带到驿馆里住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着赵明朗了,甚至没有人任何人来过问过他,他找到驿馆的管事,那管事也只是说让他稍安勿躁,再等一等。
齐康浩哪里能安静下来,他住在这驿馆里,每天都能想到死去的那六个使臣,虽然下毒的事情并不是自己做的,但下毒毒死他们的人就是自己亲哥哥,也不能说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尤其是乾风国的那些士兵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齐康浩的心里更是难受。
哥哥为了自己的心魔,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了,但是自己又劝不了他。事到如今,能阻止哥哥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他,但是自己能下得去这个手?所以从本质上来说,自己也算是纵容自己的哥哥杀了那些人。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赵明朗终于再次出现在驿馆之中,对齐康浩道:“跟我进宫去吧,皇上有些话要问你。”
这一次,齐康浩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赵明朗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这是齐康浩第一次踏进皇宫,他想,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跟着赵明朗一路走,齐康浩被带进了一个安静的大殿中,殿内一个人都没有,偌大的宫殿安静地让人心悸。
片刻之后,司空澈从殿内的侧门走了进来,齐康浩亦是朝着司空澈行礼,“草民参见皇上。”
“免礼吧。”
“谢皇上。”
司空澈径直走到齐康浩的身边,语气淡淡地开口问道:“怎么样?齐公子,这几日在驿馆里住着,感觉如何?”
齐康浩闻言心中‘咯噔’了一下,但是口中却是道:“草民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朕是想知道,在得知自己的旧日好友害死了那么多人之后,你的心里是什么感受,总不至于是无动于衷吧?”
齐康浩稍稍尴尬了一下,然后道:“当然,我很痛恨他这样的行为,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伤了无辜之人的性命。”
这话倒是齐康浩的心里话,也是他真正想说的,但是哥哥从来就不听自己说这些。
而司空澈也正是因为看出齐康浩跟詹濮沉不一样,他还是很有良知的,所以才让赵明朗安排齐康浩住进了驿馆之中,他要让齐康浩真实地感受到六条生命曾经活着的痕迹,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对他们吐露真相。
“是啊,他们都是无辜之人,他们有什么错呢?本来他们在乾风国过得好好的,有父有母,有妻有子,他们本可以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一生,他们在出发来到祈灵国之前,肯定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丧命,但是很不幸的,他们碰上了一个疯子,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被害死了。”
“他们死的那夜,朕就在他们的身边,他们被那毒药折磨得好痛苦。齐公子,你说他们碍着詹濮沉什么事儿了?他非要杀了他们?”
齐康浩被司空澈这凌厉的目光射得浑身一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齐公子,你说像是詹濮沉这样滥杀无辜的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他跟地狱里的恶魔有什么区别,只要他还在这世上一天,就会不断有人因他而死,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齐康浩摇头,他当然不愿意看到。
“那你愿意帮我们抓住詹濮沉吗?”
齐康浩心中一惊,暗暗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镇定,“启禀皇上,如果我能帮助抓道詹庄主,我自然会尽力而为,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没有跟他有任何的联系了,他的行踪我也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其实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好。”
“是吗?那他为什么费尽心机地要让你成为华阳派的少主子?”司空澈的声音陡然变得沉肃起来。
齐康浩闻言心中骇然,怎么会?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他们又是从何处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