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明白,萧天又一次骗了她,骗了所有在场的人。
她瞪着他,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萧天,你几天不骗人,就不舒服是吧?”
萧天脸上有些尴尬的样子。
“我实在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你一心要嫁给这个王八蛋,我又实在没有证据证明我的无辜和他就是阿德斯本人,只好出此下策了。如果我死了,你都还是不肯相信我,而这个王八蛋看我死了,都能忍得住不得意地说出他的阴谋,那我也就只好多死一会儿,等缓过来再去搜找证据了。”
采月没再怨怪萧天,因为现在不是责备他的时候。
“你怎样?”她的语气还是带着冰冷,但话的内容终于还是带着关心了。
“不怎样。不过,看样子,死是死不了了。”萧天依旧连说话都有些困难,说几个字就直喘。
刚刚刺入他心脏的匕首,虽然因为开关可以控制刃口的伸缩,不至于真的刺入心脏,但匕首的确是插入了他胸口的皮肤,因为他需要那匕首上淬过的药最快地作用于他的身体,让他的心脏暂时性地弱跳,以至于呈现出假死的状态。
这种弱跳若是真的用医用的监护仪来测,那是一定可以测出问题的,因为这并不是真的停跳,不然人就真的死了。但要瞒过人工的耳朵听和手的感觉,却是没有问题的。
血自然也不是他的血,那只是一个紧贴在他胸口的、扁平形状的血浆袋的杰作,因为装有靠微型电池工作的加压泵,所以被匕首刺破后,血浆袋中的血会有和刺破心脏相似的喷射效果。并且因为血浆袋一直紧贴胸口,所以那些血浆也是热的。
裘岩拉过他的手,感觉他的手依旧冰凉。
药效要缓慢地过去,所以萧天的心脏也需要时间,慢慢地恢复正常的跳动频率和力度。
萧天解开了他衬衫胸口的两粒纽扣,将空了的血浆袋取出来,扔到了一旁。
“能坐起来吗?”裘岩问他。
“嗯。”萧天轻轻应了一声。
采月立刻拉了张椅子到萧天身边,裘岩搀着萧天,扶他慢慢站起来,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哈曼德咪着眼看着三人,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过火的气急败坏。
萧天在椅子上坐好来,瞄了一眼采月,一脸的不爽。
“你能先把衣服穿好来么?你看看,像什么样子?”
采月撇了撇嘴,她现在的样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和健身房里的健身衣差不多罢了。
只是见萧天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虚弱样,又有外敌当前,她懒得和他理论,就听话地走到婚纱前把婚纱捡起,又走到一个角落把婚纱又重新穿了回去。
穿好婚纱,她又走回了萧天的身边,挨着他站在了他的身后。他现在很虚弱,她担心对面的哈曼德可能会冷不丁地暴起伤了他。
裘岩也不放心,所以也站在了萧天的身边护着他。
一切就绪,和哈曼德的较量可以继续了。
萧天歪着头看着哈曼德,讥笑了一声:“阿德斯,现在,你还敢招惹我的女人吗?”
顶着哈曼德身份的阿德斯也冷笑了一下:“萧天,你得意得太早了。你就这么肯定,她还是你的女人?”
萧天皱了皱眉,很严肃地扭头看着采月。
采月翻了翻眼皮,心想,你现在都只剩半条命了,还有心管我有没有跟别的男人。
不过,现在实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她只得无奈地解释了一句:“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萧天的眉这才展开,又看回阿德斯。
阿德斯笑了笑:“我说的,不是上床。周采月,你真的还可以像从前一样,陪在萧天身边吗?”
采月没回答,现在根本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萧天也没纠缠这个问题,内部矛盾内部解决,这是他一贯的原则。他重新看向他正对面与他相隔仅几米远的男人。
他把这个男人的整个组织连根拔起,相当于毁灭了他整个的事业王国,又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还有孩子。他让他不得不戴着另一个人的脸、披着另一个人的身份活了这么多年。他理解他对他的恨,这种恨的确是不死不休的。
但这个男人也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并且是用那么卑劣下作,而又无耻的方式。所以,他们才会成为了现在这样的死敌。
阿德斯躲了他十几年,也在暗中窥视了他十几年。而他,找了阿德斯十几年,也防了他十几年。今天,他们两人终于像现在这样,真正面对面地对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