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别在了头上,这才开了门,随友安一同往院子里头走去。
院子中,葡萄架下,卢少业已经在那等候了,一看到沈香苗,赶紧将手中的巾子放在旁边的石凳子上头:“夜里头凉,这凳子石头做的,难免有些冰,还是先垫一些的好。”
巾子给铺上了,还这样的殷勤周到,当着友安的面,若是过于不给卢少业颜面,往后在下人面前还哪里有了颜面?
沈香苗自是不拒绝,只去坐下。
既是坐下,那便短时间内不走了。
卢少业松了口气,冲友安摆手。
友安会意悄声退了下去,这会子院子里头顿时只剩下来了沈香苗与卢少业两个人。
沈香苗先开了口:“费尽心思喊我出来,有话就说吧。”
“可不是为了傍晚的事情?”卢少业苦了脸道。
“那你便说吧,你当时欲言又止的,究竟是什么?什么话非得藏着掖着,连我也不想说。”沈香苗问道。
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有话不说,让猜来猜去的,沈香苗最是信奉有效的沟通可以减少百分之八十的矛盾这种说法,平日里也是性子直爽,只有什么便说什么,可现在卢少业却是怎么都不和她说,让她胡思乱想。
且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想到往后若是一直这样猜来猜去,那着实是太累的慌,到是不如直接一次性把这个事情说清楚了,让卢少业知道她的脾气,往后再不玩这样的躲猫猫。
因此,沈香苗才动了气,更是直接质问。
卢少业越发苦了脸,但也没说话,只将自己旁边石桌上头放着的碗往沈香苗旁推了推:“你要不要尝尝这个?”
“这是什么?”沈香苗就着月光,瞧见那白瓷碗里头黑乎乎的半碗,问道。
“你尝了就晓得了。”卢少业解释道:“也就知道我傍晚时分为何迟迟不开口了。”
也就是说,答案只在这碗里头了。
沈香苗看了卢少业一眼,伸手将那碗端了起来,只还未放在嘴边,便闻到了那碗里头冲鼻子而来的酸味。
这个……
为了确认,沈香苗将碗放在唇边抿了一抿,待确认了那碗中的东西时,拧着眉头放下碗,狐疑的看向卢少业:“这是醋?”
“嗯。”卢少业点头。
“所以,你打算让我喝这些?”沈香苗反问了一句。
“不是。”卢少业摇头:“我只是想说,我一整个下午,都在喝这个罢了。”
一下午都在喝醋?
沈香苗脸上狐疑更浓,片刻之后顿时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卢少业下午在清水镇的时候,吃醋了。
怪不得,当时孟维生与张春山争论时,一向不管这些事的卢少业突然开口发声,原本只以为他是心疼他劳累,更是觉得应该回家多陪陪吕氏,不曾想到是还有这一层缘由在。
也怪不得,在路上的时候,卢少业欲言又止,怎么也不肯说出口来。
这样的事情,这样的话,的确对于男子来说,是很难说出口的,卢少业想必也是踌躇了许久,最后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