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
太后打的这个主意,这话语上也就退而求其次,且说完话之后,又是抹着眼泪的去瞧秦铭晟。
秦铭晟微微耷拉了眼皮,摩挲着手中的羊脂白玉把件,半晌后开口道:“此事儿臣有安排,母后身子不好,许多事情不必过多操心,还是安心养病为好。”
“说起来,现如今天气炎热,母后的病也一直不好,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暑气过重对养病不宜,西郊行宫山水俱佳,更是避暑圣地,不妨母后去哪里养病,待病好了再回宫中,如何?”
太后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心中积攒已久的怒火也是蹭蹭的冒了起来:“你这意思,是要将哀家也赶出宫去?”
“儿臣不敢,儿臣不过是事事为母后着想罢了。”秦铭晟抬了眼皮,只看着太后,道:“母后身子不适,的确不能过多操心,静养为宜。”
“且秦铭珗之事,说的是家事,实则乃是国事,太后也着实不宜插手,如若一个不小心,背上千古骂名,只怕是对母后着实无益。”
秦铭晟抬手道:“来人,夜深了,太后身子不好需早些歇息,送太后回宫。”
“是。”一旁有人应了,但也只是站在太后的身边,并不敢伸手去扶了她起来。
但这副模样,却也足够让太后怒气冲冲,暴跳如雷了。
她可是太后,是皇帝的母亲,是比皇帝地位还要尊贵,还要高的人,她所说的话,秦铭晟就该悉数照办才对!
可秦铭晟不但根本不听,处处反驳,竟是还要威胁她不许多管此事,否则便要给她好看。
这也就罢了,竟是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硬生生的将她从尚阳宫赶了出去。
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岂非成了后宫之中的笑柄?
她这张脸还能往哪里搁,往后岂非宫内上下都见风使舵,不再将她这个太后放在眼中?
那她往后还如何能够再替秦铭珗打点一切,拉拢关系?
太后越想越觉得气愤,脸色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最终是涨成了猪肝色,只伸了手指向秦铭晟,颤着音喝道:“皇帝,皇帝,你当真是一个好皇帝!”
“儿臣不过是恪守儿臣职责,尽了儿臣的本分而已,母后谬赞了。”
秦铭晟站起身来,从旁边的人手中接过斗篷,给太后亲手披上:“夜深露重,母后回宫路上小心,也免得着凉,儿臣还有几本奏折要批,便不送母后了,母后请吧。”
话说完之后,秦铭晟便抬脚往里,进了内殿。
只留下太后一个人在原处,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秦铭晟,当真是和他那个死去的爹一般,简直不可理喻!
太后愤愤不平,伸手从一旁的桌上拿了一个青瓷花瓶来,猛地摔在了地上。
花瓶粉碎,碎片顿时四散开来,一片白花花的,应着那烛光的照耀,越发显得寒意十足。
一旁的下人们一声不吭,赶紧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