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几盘菜的命运也是一样。”
她伸手就把新上的开胃菜拂出去。
“慢!”
云锦绣蓦地站起身,抓住她的手臂,冷厉制止,“窦小姐,你未免也太不知所以。不过是几首诗,何必与这些菜食过不去?”
“我作。”
云锦绣话声一落,顿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了,大家竖着耳朵听她作诗。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一首诗就这样逸然而成。
四下的人听了,不禁异然,以前只是听说,不尽然,现在却是事实。没想到云锦绣真的会作诗呀?
之前传出她在观雅阁的才名,没人相信。但现在,这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
只是好像没听太清楚。众人伸着耳朵,瞪大了眼睛朝这边看,满含期待之光。
“一首还不够吧,那我就多作几首。”
云锦绣痛快说道,随即——
“行鱼看杨柳,惊鸭触芙蓉。
石窦红泉细,山桥紫菜美。”
“书案飞飏风落絮,地苔靓细燕衔泥。
吟窗晚凭春泠泠,行来袅袅夏菜齐。”
“开卷有意轴,颠倒醉衫衣。
莼菜银丝嫩,鲈鱼雪片肥。”
三首诗跟着自她口中缓缓吟来。
窦念颖眉头越发紧蹙,见她居然这样流利地吐诗如行,内心之气不打一处来。眼珠子暴得像金鱼眼,快要掉出来般。她一跺脚,猛地跳起来指着云锦绣尖叫,“这不算数!我要你以丝麻之物再作!”
“好啊。”
云锦绣微笑,闲逸非常,娓娓出声:
“丈夫则带甲,妇女呆在家。
施种及黍稷,得种菜与麻。”
诗作再出。
窦念颖俏脸发寒,狰狞地盯着云锦绣,咬牙,“以野菜作诗。”
“可以。”
云锦绣淡笑,“春来梨枣芽,戏嬉小儿畔。
野羹溪菜滑,山纸水苔香。”
另一首诗再出。
窦念颖身子微颤,额上汗水铺了一层,身上衣服亦被打湿,她目光刻着彻骨之恨嗜血道,“以这满屋之人作诗!”
“希望我做罢后,窦小姐也能顺着这些所拈之题,再作一遍不同样式之诗。不知可否?”
云锦绣说罢,再吟一首。
窦念颖身形一僵,爆烈而沸腾之血涌透她身体的每一处血管与肌肉,脸上红中带紫,她闷哼一声,刹那栽落下去。
四下的人见到这种情况,你看我我看你的,慢慢安静下来,大家怔怔地望着那个出口成章,瞬间能倾倒众人的少女。
她怎么能那么有才。
那一首首诗,根本好像是被诵读出来一般,完全没有半点苦思冥想的意思。
作诗对她来讲,简直跟吃饭一样简单。
那么窦小姐这个太师府的才女,她这样对云锦绣咄咄相逼,是真的在耀显她的才华吗?这真的不是自己找脸打吗?
饭厅之内,握着筷子客官,也忘记了吃饭。
有的人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有的则是霜打了的茄子伸手莫向自己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