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而跟在云修庸身边的人,除了余夫人之外还有几位姨娘,每一个人脸上神色各异,但在被烧着的冥币火光之下,跳跃出一种格外的晦暗不明之色。
“四小姐,您也过来给墨儿烧一顿纸吧。她死得好惨啊!”那齐嬷嬷泪涟涟的一张脸,若是不知道实情的还以为是她女儿死了。
云锦绣闻声,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那火盆,转而朝青莲看去。
“哪有丫头死后,要小姐们烧纸的。齐嬷嬷你是过浑了吧!”青莲胆大,当着老爷和老夫人的面,她也敢骂。
只不过齐嬷嬷给墨儿烧纸,那是应了老爷允许,现在被骂。自然也是在打老爷的脸。
云修庸听了这话,当场就不高兴了,冷冷地瞧过青莲,转而落到云锦绣脸上,“虽是嫡小姐,但这是府内的家事。死者为大,烧一两张纸,如何不可!”
哪怕是死掉的丫鬟,也是死者为大。
这在云修庸看来没有半点问题,相反寒氏那副可怜相,倒使得云修庸心头大为怜惜。
近日来他已经极少去如意院,而是常往星露院来。因着浩然侯在朝堂常常走动,而寒氏也比以前懂事得多。这两相交加之下,云修庸便决定不再过于冷落寒氏。
而如今寒氏被魂鬼缠身,他自是要前来。
所以云锦绣的丫头说出这番话,云修庸不会怪那丫头,而只是会把账算到云锦绣头上。
青莲听了这话,不敢再多说,不由地退下去。
云锦绣看了眼老夫人,却见她沉着神色,并没有打算训斥云修庸之意。
轻轻吸息一声,云锦绣无奈,只好盈盈上前,边说道,“好吧。既然父亲让我拜祭个丫鬟,那我也只好从命。”
云锦绣走到火盆前,院子内的烟火越发的滚滚起来。
她朝着云修庸看去,却转而说道,“不知父亲可为墨儿烧纸了?”
若是堂堂一朝丞相,竟为府内一个丫鬟烧纸,呵呵传出去,不定多精彩绝伦。尤其是在朝堂之上,估计云修庸想要再坐稳相爷之位,都难。
这般想法,身为丞相的云修庸焉能不知?
他怒形于色地盯了眼云锦绣,紧抿着唇,却没有说话。
瞧得出来,他生气了,并且故意表露出自己生气的事实。
“好吧好吧,父亲之命不可违。锦绣今日便烧这个纸。”云锦绣耸耸肩一副无所谓样子,也不再去追究云修庸的答案。
走到火盆之前,齐嬷嬷还在低泣,好像死得真是她女儿一样。
“嫡小姐,这是您的纸,请填进火盆。”齐嬷嬷一边哭还一边把另一边摆放着的未动过的冥币,递到云锦绣的手中,“请用。”
看了一眼那冥币,与齐嬷嬷烧的一模一样。
云锦绣伸手,指尖轻轻触一下,却突然收手,目光紧盯着齐嬷嬷,“这是什么?”
“冥币呀!”齐嬷嬷见问,连忙转过脸来,把自己的整张脸都曝露在云锦绣的面前,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云锦绣,“四小姐连这个都不识得吗?”
有一种撒谎是目光闪烁,当对方心中有鬼时,她会不敢看你的眼睛。
但还有一种撒谎是对方直视你的眼睛,并且紧紧地盯着看。这表示她心中有鬼,但却想通这样一种方式来展示自己没有说谎,同时观察你的表情,然后再加以进行下一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