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了之前对我的冷漠,好像上午我们的交谈,不过是自己的一种幻想。
我呶了下嘴,对他说道:“童汐会来照顾你,而且你家人也来了,所以我就走了。”
我以为我说我走,他多少会有点反应,结果他就像没听到似的,我有些自讨无趣了。
不过我还是说道:“你好好的配合治疗......祝你早日康复!”
我说完又静静的等了一会,而他就像是睡着一般的没有任何回应,但我知道他没有睡着,因为他的眼皮是颤动的。
他大概是不想看到我吧,虽然上午与我交谈了,但并不代表他对我的讨厌会改变。
既然这样,我还是滚好了,以免影响他这个病人的心情。
想到这里,我转身从一边的橱柜里拉出行李箱走了,一直到我离开,秦燱始终都没有一个字。
这样冷漠无情的他,再次让我清醒对自己说,他是秦燱,只是个与祈向潮长了同一张脸的陌生人。
虽然我这样提醒自己,但心还是剌剌的疼了起来......
以至于疼到我连电梯也没有坐,便躲到了步行梯间里调整自己,可是我并没有呆多久,便有人往这里来了,我怕被人看到狼狈,往楼梯拐角躲了躲开。
“爸,这个时候应该想到的是给小燱看病,你怎么能想到让他先留后呢?”说话的声音是秦父的,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这种病能治好吗?如果能治好,当年你怎么会把那个孩子给丢了?”听到这话,我的心猛的一颤,不禁偷偷探了下头,看到我之前在秦燱病房看到的那个银发老头。
他说当年丢了孩子,那个孩子难道是祈向潮?
“爸,你怎么能说我把孩子丢了呢?明明,明明是那孩子已经没了呼吸,我才......”秦父说到这里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反正当年那孩子没活成,现在小燱又成了这样,这些年我一直担心这个,我最怕的就是这个,结果还是来了,”秦燱的爷爷摇着头。
“如果这是普通的小病小灾,咱们秦家不惜一切代价也会给他治,可他是这种病......而且当年你就知道他的这种骨髓十分的难配,几亿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
“爸......”
“秦德,你难道想要咱们秦家断后吗?”秦燱的爷爷的拐杖捣在地上,在楼道发出刺耳的回音。
“可这种话你要我怎么对小燱说?他又如何去想?”秦德抬手揪住自己的头发,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该有多么无助,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你不用为难,我也知道你不会去说,刚才我已经去过小燱那里,跟他说过了!”秦爷爷的话让秦德露出震惊,然后痛苦又无奈的表情。
此刻,我忽的懂了,刚才秦燱那一脸的伤痛是为何了?
而那一刹那,我真想冲出去问问这个老头,这个时候他怎么能残忍的不是想办法去救自己唯一的孙子?而是想到的是续香火。
但我没有,因为我没有资格!
“爸,你这样会小燱心寒的!”秦德虽然不赞同自己父亲的行为,但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这样说了一句。
“我不怕谁恨我,但如果秦家断后,我就是秦家祖祖辈辈的罪人!”秦爷爷强势的近乎武断。
“对了,如果那个童汐不愿意,就叫她永远不要再与小燱有瓜葛!”秦爷爷说完,又看了眼秦德便走了。
这样的老头,让我感觉到了没有人性的冷,在他眼里,有的只是他的家族,他的后人不过是续香火的工具而已。
秦德并没有走,就那样一直在楼梯里,他起来蹲下,蹲下起来,反反复复,这样的他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熬着。
我一直躲在拐角,没有出声,而我脑中回旋是那刚才秦德和秦爷爷的对话中的那个被弃了的没了呼吸的孩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当年秦母生下双胞胎,但其中一个一出生就被查出白血病,而且不治身亡。
秦德便把孩子给弃了,可实际上孩子并没有死,后来被祈家给救了,所以就是我认识的祈向潮。
如果真是我想的这样,那么秦燱与祈向潮一模一样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只是祈向潮的病是怎么治好的呢?
如果找到知情人,是不是秦燱的病也会有希望能治好?
想到这个,我不禁为之兴奋,立即就拿出手机拨了小池的号,我要让他帮我找祈匡业,现在老太太死了,他应该是唯一知情的人。
可我完全忘记了秦德就离我不远,所以我打电话的声音被他听到,电话还没拨通,手机就被夺走。
秦德冷脸看着我,一副我偷听了他家祖传秘方的阴骇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