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们堵住咱了!”
巷子中间的路灯下,一个瘦高的身影,离远了看,他像一根灰色的竹竿,笔直,不容忽视。
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和耽搁,我扛起文静调头就跑,尤勿则捡了块砖头要冲上去,见我开溜了,骂骂咧咧的追了上来,骂我逃跑也不叫一声,可我也没想到他忽然勇猛了!
原本我是想直接跑去派出所的,可快到巷子口的时候,那个怪人再一次出现在路灯下,看来我们是逃不掉了。
打不过,逃不掉的时候,只有用放诸四海而皆准的唯一办法——讲道理!
让尤勿抱着文静,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等路灯的黄晕将我也笼罩时,我忽然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根本不是巷子口,而是桥头,就好像我们从未离去。
我不知道是鬼打墙还是出现幻觉了,反正与高个子怪人脱不了干系。
走到他身边,我沉沉鞠躬,再次问好,他照旧没有低头回答,依然似有似无的扬扬下巴,示意自己听到了。
我问他究竟有什么事,他摇摇头。
我说你要是没事,我可就走了啊,他点点头。
我立刻走开几米,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想了想,还是又回去了,梗着脖子对他说:“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我们又打不过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可起码得给我个理由,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说完这句,高个怪人的脸蛋稍稍抽动,随后缓缓低头,近乎一百八十度的垂直看我,这个动作让我感觉自己很渺小,像是站在怪兽前的幼稚小女孩。
面对面之后,他的脸显得更长,诡异的是他有一双丹凤眼,没有黑色瞳孔,浑浊浊的白。
他开口,嗓音沙哑,像是锯条在泡过水的木头上来回划动,他对我说:“你走吧。”
我有些不相信,反问道:“那我真走了啊?”
他点点头,表情很认真!
“我走了啊,我真走了啊,是你让我们走的,可不能再在路灯下堵我们了!”
盯着我,点点头,没有多余的动作,可我反而好奇了,见他没有恶意,就问道:“又不杀我,你好端端的搞这一出干嘛?”
他叹口气,满是苦涩的笑了笑,就好像一只马在笑,让我的小心脏狠狠抽了抽,他抬起头,继续望向我身后的黑暗,缓缓说道:“其实......我是来带你走的!”
我下意识问他:“去哪?”
尤勿踹我一脚,低呼道:“能他妈去哪?还他妈墨迹呢,快跑吧!”
我也醒悟过来,急忙对高个怪人说:“大哥,你是有身份有能力的人,强者可以欺负弱者,但不能欺骗弱者,你刚才已经让我们走了,不会反悔吧?”
他很平静的告诉我:“我不带你走的原因是带不走,但也许过一会就带的走了,现在能走就赶紧走吧,再耽误可能就走不了了!”
“为什么带不走?”听我又问了一句,尤勿急得直踢我。
怪人没有张口,扬扬下巴努努嘴,示意我转头。
我和尤勿一齐向后看,就像我们不知道高个怪人何时出现在路灯下,同样也不知道何时,又有两个怪人出现在我们身后,手拉着手,站在桥头。
那里没有灯,只有牛乳一样颜色的清清淡淡的月华洒落在他们身上,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另一个穿着黑色的,与高个怪人不同的是,他们的袍子并不单薄,厚实到有些臃肿,而这两人的身高和常人相仿,只是那一身打扮,看上去颇为肥硕。
离得远,没有灯,看不清是男女老少,只是我们转身之后,被抱在怀里的文静也看到了他们,叫声再次响起,如果见到高个怪人的声音像是见到了天敌的绝望,那此时就好像正被天敌凌虐着,浑身伤痕的猫儿发出的痛苦的哀呼,让我的心也跟着抽搐起来。
我以为身后是救星,比如刘为民,可看着架势,好像也不是好玩意,便赶忙转身对高个子说:“你让我们走了,对吧?”
不等他回答,我和尤勿扛起文静就夺路而逃,一眼都不敢回头看。
这一次,再没有人拦在我们前面,一口气冲回了家,文静已经昏迷了,小脸苍白,不知是吓得还是被我们颠的,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让尤勿打给刘为民,听到出了事,刘为民很快就到了,穿着很破旧的中山装,脸色惨白如纸,也不知道正在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