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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此时我忽然觉得黄劲柏比刘为民可靠多了,犹豫着向前走了几步,刘为民没有阻止,我便蹲下身子,说道:“把我表妹放了,我就听你说。”
“我发现你真是个缺心眼,”黄劲柏竭力抬头,将脑袋蠕向我耳边,咬字不清道:“我告你啊,他的那根鞭子,可以......”
话没说完,我耳边唰的一声,同时,有人揪住的衣领向后拖去,我眼前闪过一道黑线,眼睁睁的看着黄劲柏从额头到两.腿之间,冒出一丝极细的红线。
红线眨眼变成黑色缝隙,渐渐扩大,就在我面前,黄劲柏裂成了两半。
院子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康九香想冲过来,却被尤勿和三嫂联手按住,而我从震惊中缓过神,也顾不上黄劲柏的血液到底有什么危害,挣脱刘为民的手扑到他身边,黄劲柏还没有死透,全身尽染黑血,却固执的用两只手按住脑袋,想将裂开的身子合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惨状与坚持让我莫名感到一阵委屈,怜悯的快要掉眼泪,却只来得及问出我最想知道的问题:“你不要死啊,快把表妹还给我,我他妈求求你了,把文静还给我啊。”
犹如快要渴死的鱼,黄劲柏几经努力却还是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心急如焚,扭头怒视刘为民:“你杀人了,你他妈杀人了。”福至心灵,黄劲柏变成了两半,我顿时想到了同样处境的老族公,怒吼道:“你他妈一直在骗我,原来是你把老族公劈开的!”
黄劲柏的努力没有白费,他终于攒够了力气,说出了此生最后一句话,他竭力仰头,不屑的看着刘为民,虚弱到声音近乎听不见,他说:“劈开老族公?他也配?”
两只胳膊垂垂落下,半边身子从我胳膊上滚落,伤口处,没有血肉模糊的内脏,而是黑乎乎一片,大面积蠕动的东西。
康九香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白净的前额沾了圆圆的一片灰尘,随后她捂着嘴起身,向门外走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三嫂想拦,刘为民却说让她去吧,总要给劲柏留个后。
我已经顾不上康九香了,瘫软在地上,脑袋里想着的就是完蛋了,文静没救了,听到刘为民称呼劲柏,我恶狠狠的瞪着他,鄙夷道:“虚伪,畜生,人渣。”
刘为民不怒反笑,让尤勿将我扶起来,便再也不看黄劲柏的两片尸体,将那一杯放凉的白水喝掉,这才对我说:“我何曾骗过你?你也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了,不得不承认,我劈不开老族公,至于我说杀人,不如你报个警,看看警察来了之后,是抓了我替天行道,还是夸我灭虫有功呢?”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尤勿却忽然疯了似的,好像拔萝卜那般,拔着我的脑袋脱离尸体旁边,我这才发现,那大片涌动着的黑色并不是血,而是一只只比米粒还小许多的虫子,好像孙悟空给他们画了个不能跨越的圈,全部围在尸体附近,而黄劲柏的尸体也不能算尸体了,仅仅剩下一张干瘪了的人皮,不再丰盈。
我惊叫起来,问刘为民为什么会这样?
刘为民说:“我做的手脚喽,我把他变成虫子,一鞭子抽死,这样我就不是杀人而是杀虫,你满意了吧?”
懒得陪他玩文字游戏,我怒骂道:“文静呢?老子的文静怎么办?你说了她不会有危险的!”
“我说文静不会有事,她就一定不会有事,”刘为民满脸傲然之色:“老三媳妇,烧开水烫死这些虫子,尤勿,你找把刀,去门口那墩柳树桩,从最中心给我削根小木棍出来,王震,你一个人去招待所,换上你的官袍,稍后陪我上山,开启龙虎天师棺!”
我指着刘为民的鼻子骂道:“开棺?你开自己的瓢去吧,就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我,为了救文静,我一直委屈求全,你还没完没了了?我告诉你,现在放了文静,不然我立刻自杀,老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能奈我何?”
没有听从刘为民吩咐的还有尤勿,他与我并肩而立,坦然道:“老爷子,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指望你帮忙升官发财了,您是高人,我是小人,没您那么高的觉悟,想让我们兄弟再听你使唤,除了文静,你还得给我解释一下。”
尤勿指着三嫂说道:“她脖子上的项链是怎么回事,小白姐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