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死后,城墙上人人悲恸,铁铉默然而立,随后挥手下令,收拾残兵,带领队伍走下城头,与那被攻破的城门而出,列成一个很古怪的阵型挡在朱棣大军前面。
我不知道上十二卫还有多少人,可朱棣寥寥一眼便张口说道:“铁大人,仅凭四千残兵,对本王三十万铁骑,这一仗你怎么打?”
铁铉拔刀,赫然是安公公派人为我赶制的那一柄面子货,就是轻飘飘的铁片镶了刀柄,刀身上雕了条腾龙,看上去挺牛逼,实际上只有三斤多,当时我准备亲自上战场拼命,穿上二十多斤的盔甲连跑都不跑动,更别说挥刀砍人了。
见到这柄刀我才想起,铁铉是文官,也许他熟读兵书,却同样不是上阵搏杀的料。
而他威风凛凛的刀指朱棣,沉声答道:“往死里打。”
朱棣长叹:“铁大人,投降吧,我不责你之罪,更以二品大员相待,即便你不愿入朝,本王也可以封你个陵官,去为安公公几人守陵!”
铁铉嘿嘿两声,满身盔甲也锁不住他的猥琐劲,他调侃朱棣:“你不是靖难么?有什么资格封我官位?”
朱棣回答说,本想效仿周公辅成王,奈何允炆已死,未有子嗣,本王只好取而代之。
铁铉说:“你到底是周公还是王莽,日后自有分晓,我是铁铉还是李景隆,今日便叫你瞧个明白。”
心意已决,朱棣不在相劝,只是挥挥手,身后便号角声长鸣,沉闷的马蹄声响彻云霄,身披铁甲,手握钢枪,腰挎宝刀,能与元蒙骑兵正面对撼的燕王府铁骑汹涌奔来,他们所带来的震撼,铺天盖地的将一切摧毁,无论是拦在面前的敌人,还是那誓死抗争的十二卫残兵的悲壮,都在一个冲锋下消失。
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在大片铁蹄之下,我们甚至不知道铁铉是被砍死还是被踩死,黑色铁甲化为一股滔天巨浪将那些衣着鲜艳的亲军残兵拍碎,微微溅出一簇血花,随后也与尘泥混在一起。
铁甲骑士没有停止,携裹着朱棣冲进皇宫,随后便是震天的欢呼声,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中打了几年,但我们所知道的四年靖难之役,就在此时宣告成功了。
方航叹息,带着我飘然远去,一路高飞越过宽广的应天城城墙,在小德子指点的乱葬岗附近,找了个土堆将我放下,又像鸟儿似的叼来许多枯枝野草,搭了个窝,两个人头就很古怪的藏在里面。
脸对着脸,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良久才从皇城的悲痛中缓过来,我问方航,为什么脑后裹了块布?
方航苦笑道:“剁你脑袋的时候,我还觉得你忒胆小,轮到我时,才发现自己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小德子剁掉我的脑袋,就让小德子把我打晕,可这家伙拳头没劲,居然用花瓶砸我!”
我哑然失笑,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闲聊着,商量以后的事情。
铁铉死了,我们却依然没有任何头绪,找不到离开的办法便不得不考虑的一个问题——头身重合之后的生活。
别说不算太平的古代,就算是法律制度健全的二十一世纪,一下子拿出好多宝贝去卖,也难免会有人见财起歹意,何况小德子给我们的珠宝都打着皇宫的烙印,很难卖得出去。
换言之,再过几天,我想吃个烧饼都困难。
我说既然咱们成功逃脱,就说明弄咱俩来的人不是朱棣,他不想虐杀咱俩泄愤,要不再飞回去与他谈一谈吧,咱俩把他二儿子会造反的事情说出去,换条命呗,我试探着给他发明一下电灯泡之类的,争取当个有功之臣。
方航将牙齿咬得嘎嘎响,骂道:“你还真当自己穿越了?你信不信,咱俩现在回去,肯定被人当怪物杀掉,还是想点正经的吧,我可跟你说,三天之内,人头不归位,咱俩可就真死了,万一那些士兵把咱俩的身子火葬,哦呵呵呵......”
方航一阵怪笑,让我不寒而栗。
这一等便等到天黑,我都迷迷糊糊睡着了,是方航在我耳边大喝才猛然醒来,他喊的是:“看什么看,信不信飞出去咬死你?”
有人在看我们?
顺着方航的目光看去,差点没把我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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