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白小姐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病情比我们预期的恶化的更加严重,可能是因为心理作用把,她的心脏已经负荷不了她日常的生命机能维持,只要稍微的情绪波动,都会出现休克,或是长时间昏迷的状况。白小姐昨天晚上回来,就开始重度昏迷,中途只醒过一次。”白荏苒的主治医生刘医生推了推老花眼镜,看着脸色冷峻的厉千勋。
“所以呢?”厉千勋双臂环抱,看着夹在灯箱上数十张心脏机能日渐衰弱的CT照片,语气冷到极致。直接叫不懂事的医生闯入苏雨凝的重症监护室,当着苏雨凝的面,亲口告诉他,白小姐出现了休克体征,叫他过去一趟。
他是医生吗?等着他过来抢救呢,还是他是主治大夫,等着他来坐镇。刘医生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分寸了!动不动就狼来了,他知道,以前是苒苒想见她,耍一些小手段,小聪明。他甘之如饴,总觉得她可爱万分。每次急匆匆而来,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裹在被子里,厉千勋的心都要融化了,哪里来半分脾气。
可是这次不知道怎么了,看着苏雨凝疑问的神色一闪而过,他就莫名的有些心慌。
“白小姐,是叫白荏苒吗?”苏雨凝浅笑迷离的看着局促不安的医生,得到他几不可见的点头的回复。
一下子就想起了在甜点店遇到的那个瓷娃娃一般的女孩,瞬间了然。出乎意料的没有发火,“千勋,你就去吧!白小姐现在好像十分需要你的亲自接见。”苏雨凝的每一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精准,脸上挂着善解人意的笑。
烦躁。莫名的烦躁。无与伦比的烦躁。不知道为什么?苏雨凝脸上的笑意让他觉得分外刺目。“对了,记得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瓶养乐多,青青吵着要喝,我耳朵疼。”
……
隔着窗户看了一眼盖着被子,睫毛颤抖,假作昏迷的白荏苒,厉千勋硬下心肠,没有伸手打开病房门,而是一言不发的转身,身后跟着唯唯诺诺请他来的医生,朝主治医生的刘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听刘医生坐在这里老生常谈,“我建议,厉总可以多陪陪白小姐,这样的话,有利于白小姐病情的控制。病人养病的话,最重要的是心情好,心情好的话,对病情有极大的好处。而且白小姐对厉总真的是好的没话说,所以……”
“刘医生,我需要的是你跟你的团队拿出治疗苒苒心脏的手术计划,不是要你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怎么对自己的女人,我自己有分寸,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如果苒苒有什么意外,李医生,您的职业生涯,也到此为止吧!”
厉千勋倨傲的脸上满是冷冽,目光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照顾好她,我不想失去她。如果刘医生做不到的话,我可以找其他人,听说刘医生的同门师弟在美国就医也主修的心脏内科,我已经派人联系到他,他两个月后回国,接手苒苒的病。如果在这之前,刘医生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请随时联系我的秘书。你知道联系方式的。”
冷漠无情的一张脸,不动声色的说着让人胆寒的话,原本老神在在的刘医生,被深深的恐惧感笼罩,“厉先生,我从接手白小姐的病已经十年了,我最了解她的病情,我也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找到良好的配型心脏,做的开腔手术的提案和术后恢复的程序。我已经……”
“确定苒苒没事之前,你说的这些话,对我来说,就是几页白纸。”无尽的冷意从心底蔓延到身体各个部分,直至把他整个人彻底冻结成冰。在厉千勋的眼神逼视下,刘医生再也不敢随意的开口,抿紧了唇,吃下了脑袋,连厉千勋什么时候走出办公室都不知道。
白荏苒的脸色豪无血色,整个人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样,苍白干裂的唇紧紧咬着,整个人窝在舒适柔软的被子里,怯生生的看着厉千勋,“厉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我以为你有了苏雨凝,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夸张的抱住厉千勋的腰身,白荏苒埋首在厉千勋的怀中,哭得一塌糊涂。厉千勋就是她的命,她活下去唯一的坚持和理由,为什么苏雨凝连她唯一仅有的东西都要剥夺呢!
“好了,别哭了,我不是来了吗?以后不要让人去重症监护室找我了,尤其是苏雨凝在的时候。”厉千勋叹了口气,扶住白荏苒的肩头,抽出一张湿巾递给她擦眼泪。
“怎么,她是不是对厉哥哥特别凶,对厉哥哥特别不好。是不是还冲你乱发脾气。”白荏苒被纸巾遮住的唇角,止不住上挑,她就知道,苏雨凝不会善罢甘休的,那种女人一看,绝对不是那种会容忍自己未婚夫出轨的女人。所以,她特意让派过去的医生,当着苏雨凝的告诉她,他的未婚夫,在他之前,已经有别的女人了!
“没有,她……”厉千勋想着苏雨凝在他临行前的一颦一笑,无懈可击的笑容,得体大方的欢送,就差没找人夹道欢迎了。厉千勋一想到这里,瞬间脸一黑到底。“苒苒,你好好休息吧!过段时间我来看你。我已经从美国给你预约了新的心脏病方面的专家,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嗯?”
伸手替白荏苒盖上了被子,厉千勋毫不留恋的迈开一米八的大长腿,离开了病房。
在白荏苒张口挽留之前,只留下关门的余韵。白荏苒缩着身子,尴尬的收回了已经探在被子外面的手,白荏苒一脸凄苦的笑意,摩挲着刚刚厉千勋伸手触碰过被子的地方,歪着脸,将脸颊悄然的贴上去,想象着厉千勋在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哄她入睡。
可醉心的想象,也抵不住厉千勋从未有过的,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白荏苒越想越烦躁,抓起被子甩向了地上,使出全身力气,把茶几上所有的东西,挥着胳膊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