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虽然瘦子口口声声的“据说、传闻”,但是洛浮生明白,从这瘦子口里说出来的多半就是事实。
不为其他,单是因为这瘦子是夜煞营专门负责情报网的,洛浮生打被师父带回千波宫就丢进了夜煞营,从小养在秦关月身边。这瘦子时常在秦关月周围晃悠,自然而然的与洛浮生就熟了。
只不过这么些年洛浮生一直不知道瘦子叫什么,只知宫中人都爱叫他“守不住”。原因极简单,千波宫最新的情报都在他手里握着,可他又是个藏不住的,别人问他就说,小事能吐个七七八八,大事点到即止。洛浮生一意孤行想做的那件事,多数情报就是从这守不住嘴里套出来的。
你问千波宫为什么会把情报组织交到这么一个藏不住话的人手上?
因为他武功高,发现自己说多了就把打听的干掉,为此在江湖上留下不少冤孽惨案。
后来守不住发现杀人太多不好,改灭口为拔舌断骨。
拔舌好理解,就是拔掉这人的舌头,避免他将听到的说出去。
但拔了舌头,架不住这人会写,断了手可以用腿写,断了四肢可以用肩膀蹭,只要想写肯定能把情报传出去。
于是就有了断骨,也就是将这人全身的骨头震碎,留你一条小命,下半辈子只能瘫在床上了。
而行这断骨之法的,就是守不住身边这个高大个,名叫高一寸。
洛浮生知道肯定不是真名,千波宫里没人叫真名,更何况是夜煞营里这群干着刀口上舔血勾当的人呢?而且在她看来这又是拔舌又是断骨的,还不如死了。但守不住不这么认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得积德。
明明是自己藏不住话,到头来怪到问的人身上,将不杀对方视为一种恩赐,千波宫里都是这样的疯子,无法用常人的想法去理解。
“石家的这门远亲,是石敬之将军夫人的一个表弟,叫李富。”守不住又要守不住了。
洛浮生听得认真,她不怕守不住敢对她怎样,因为秦关月宠她。
别说拔她舌头,就是拔根汗毛,秦关月都能把拔毛的那个碎尸万段。
守不住打不过秦关月,如果能打过就不会在秦关月手底下做事了。
“这李富是冀州人,仗着有石将军这房远亲,在冀州是无恶不作,是出了名的恶人。曾有人告罪告到石敬之将军跟前,石将军一封亲笔信递到冀州知府跟前,让他不要徇私枉法,按律处置。这冀州知府就将李富抓了起来,不想过不许久,又放了。”
“为什么放?”没了石家的靠山,冀州官衙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守不住呵呵一声:“这就要问冀州知府了。”
洛浮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若是冀州知府是位青天老爷,哪怕没有石将军的这封亲笔信,也会依法拿了李富。
怕是李富在冀州行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位冀州知府也是半个受益者。
当百姓的,最怕官匪沆瀣一气,那才真的是有冤无处申,枉死作他人。
“这和石家造反又有什么关系?”守不住说了半天还没说到重点上,洛浮生有些着急。
“你别急嘛……”守不住悠悠道,“你听我慢慢说。”
洛浮生呛得一声拔出高一寸别在腰间的铁锤往守不住脑门上一放:“小高的锤子有多沉你知道的,你什么时候说完我什么时候放下!”
“李富杀人被拿冀州知府收受贿赂冤案错判不知道被谁告到了圣上跟前圣颜大怒暗中派钦差调查此事结果查出李富与冀州当地的匪徒冯厉勾结意图造反!”高一寸的铁锤有多沉守不住怎么可能不知道,洛浮生这颤巍巍的两只手都抱不住,真掉下来得把他的脑袋砸个坑出来,连气都不喘一下一口气说完。
洛浮生皱眉:“李富谋反,和石家什么关系?”
守不住用眼神示意高一寸把铁锤拿走,悬在脑门上的杀器回归其主人手后,长松一口气,拍着胸脯道:“在冯厉写给李富的书信中有提到,要李富向石家借兵。”
“李富借了?”若是真的借了,哪怕石家没有同意,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守不住点点头:“在石敬之将军的书房内,搜出了李富借兵的信,已被拆封。”
“李富手上可有石敬之将军的回复?”如此一来,事情可就严重了,谋反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这倒没有。”守不住啧了一声,“此事发生在石家受圣命夺回台州、海河的前后,距今已有半年之久。石将军虽未向李富回话,却也没有将此事递达天听。若是在石将军书房内搜出的信还未拆封,石将军还能置身事外,现在嘛……就要看圣上想怎么处置了。”
“石家现在如何了?”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洛浮生绝不会相信石家会谋反。
“石敬瑭、石敬之两位将军已被押解进京,石家老小被囚南疆,暂无性命之忧。”
“看来案子还没定性……”洛浮生摸着鼻子道,“现在是谁在查此案?”
“陈申。”
陈申?洛浮生觉得这名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