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蛋光着膀子,干瘦的小身板上爬满图腾纹身。
头上戴着野鸡尾羽,腰带上挂满银铃。手持手鼓,赤着脚,唱着苍凉悲怆的萨满歌谣。
他跳得很投入,尽情。
褪去伪装后,我仿佛见证了远古萨满祭司的重生。
如果他背后站着的,不是那一长串没有知觉的“行尸”,而是一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或许场面也不至于那么诡异。
唱完,他跪拜青铜大门。
我也想学着跪拜一下,毕竟,许二蛋说过,石头选择我,是因为我体内也流淌着纯正萨满后裔的血。
无论是作为我的先祖,还是绚烂地远古文明,这扇雄伟的青铜大门,都值得收下我的膝盖。
可无奈的是,我跪拜的动作却被许二蛋阻止了!
“你是祭品,不是祭司,不用拜!”
“去你奶奶的祭品!”我在心里骂道。唉,眼下打又打不过他,大门后又是凶险的祭祀之地。我焦急地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
好在许二蛋暂时没把我当做威胁,或许我还能有一丝机会。
仪式完成,许二蛋用爪钩把手掌割破,用手指蘸着血,在青铜大门上画了起来。
血一接触青铜大门,就像烧红的木炭一般,燃烧起来。
全画完后,整个图案被赤红火焰包裹。青铜大门,被烧成了红彤彤的颜色。
可站在门前的我,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丝的热量散发出来。
等百米大门全都变成炽红,许二蛋直接把受伤的手掌狠狠拍上去:“给我开!”
“嗡哞……”
耳畔传来,类似上万只法螺同时吹响发出的巨大轰鸣。
大门缓缓开启,一片柔和的红光,从门缝中溢出。
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情况,许二蛋就率先走了进去。
我硬着头皮,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等眼睛稍微适应了红光,我才把眼睁开一条缝,勉强朝外看。
我脚下,是上千阶白玉铺就的台阶。
沿着台阶蜿蜒向下,前方是一个诺大的广场。广场上,一大片干巴巴的白树林立,铺陈到天边,蔚为壮观!
橘红色的天空下,朦胧地红光,给看到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
美丽,壮观,辽阔……
那种异域地美,让一切显得极不真实!
“走吧,到祭坛,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走下台阶,越看那些树,越觉得不对劲。造型扭曲,也太奇特了点。
“那些是什么树?”我问许二蛋。
“树?那是人!”
我的心莫名一颤,等我靠近时才发现,无尽无涯的“树”,根本就是一具具惨白的骸骨。
这些骸骨还保持着死前舞蹈的姿势。有的手伸向天空,有的伸向我们。
死寂,压抑,我非但没想象出舞蹈的优美动作,反而觉得他们像随时会复活一样,用尖锐的骨头刺过来,向我索命!
骸骨为什么经过上万年的时间,还能保持站立?
我镇定下来,仔细朝骸骨的关节处观瞧。上面有许多类似毛细血管一样的红色细丝,将关节缠绕。甚至,仔细看,每根骨头表面都有一些细丝。
这是什么?我用手摸了摸,很柔软光滑。结果一碰触那些细丝,右肩膀皮肤小的石头,就激动地狂跳起来。
细丝竟好像有了感应,纷纷朝我接触的那块骨头汇聚过来。
以至于骸骨半边身子的骨头失去了细丝的束缚,哗啦一声掉落在地,摔成粉碎。
许二蛋拿枪戳了戳我:“干嘛呢?快走。”
奇怪,那些细丝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石头这么激动?
还有,为啥我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许二蛋粗暴地砸碎所有挡在路上的骸骨,硬在白骨海里,挤出一条路。
我小心翼翼地迈过还在地上滚动的头骨,问许二蛋:“再怎么说这些都是你的先辈,你……”
许二蛋朝身边一具骸骨上吐了口痰,不屑道:“啊呸!还先辈呢。这些人全都献祭了肉身,去了精神世界永生去了。只留下我们一支,在外面给他们当守门人。唉,我还得为多活几年发愁!”
“在神之国度真的幸福吗?”
“我怎么知道。我是守护者的后代,身上的图腾,让我永远被神之国度排除在外。我再怎么睡,再怎么昏都进不去!甚至我曾把图腾用刀割花,还是没用。神之国度幸不幸福,得问你。”
或者,是因为被数以万计的白骨包围,心生恐惧。
又或者,是因为周遭的死寂,让心里难安!
许二蛋似乎并不排斥在这儿跟我交流。我想了想道:“我进去看到,在祭祀队伍里有许多生无可恋的人,男女老少都有。”
许二蛋似乎并不吃惊:“其实我早就猜到了,神之国度根本没有幸福可言。大祭司用百万人命创造的,根本就是地狱。”
“为什么?”
“几百万人关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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