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易点头道:“舅舅,外公可还安好?”
苏繁闻言顿时有些伤感,道:“你外公前些日子遭了些罪,现在已经下不了床榻了,不过见到你他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
说着苏繁有恍然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进府。”
“舅舅,我现在叫甲包玉,是苏家的远房亲戚。”杨易忽道。
苏繁顿了一下,随即明白杨易的意思,连忙点头道:“对,对,你现在一定要隐藏好身份,这成州府也是不太平,走吧,我们先回府。”
苏府门口的苏滦见自己父亲和那人又哭又笑的,此时还竟然还拉着那人的手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父亲,你这是…”苏滦奇怪的看了眼杨易,问道。
苏繁摆了摆手道:“先进府再说,滦儿你叫下人把府中打扫一下,晚上多备一些酒菜招待客人。”
“客人?什么客人?”苏滦又惊又疑。
杨易向苏滦拱手拜了拜道:“苏滦妹妹,在下甲包玉,是苏家的远房表亲,这次回蜀中特来看望看望。”
“表亲?”苏滦惊异的打量了下杨易,疑惑道:“我怎么没听说过我家有姓甲的表亲?”
杨易笑道:“苏滦妹妹不觉得我有些面熟么?”
苏滦一惊,仔细看去,这才发现杨易确实有些面熟之像,与其说和自己相似,不如说和苏家的人都有着相似的轮廓。
苏繁也道:“滦儿,错不了,你爹我虽迂腐还不至于连自家亲戚都认不出来,快快进府去。”
当下领着众人全部进了苏府,并吩咐府中下人关上大门,杀猪宰羊招待客人,顿时苏府竟然有了这段时间来难得的喜庆。
苏繁则带着杨易径直往内院行去,杨易的外公,苏府的一家之长苏仲斋就住在那里。
修身养病的人通常都会住在安静的地方,苏仲斋也不例外,为了不影响他养病,后院基本上没什么人,花木鱼鸟却样样俱全。
根据苏繁的讲诉,杨易判断苏仲斋应该是中风了,这种病无论是前世还是古代,都属于疑难杂症一类,尤其是老年人,一旦中风便很难恢复如初。
苏仲斋年过六十,已入花甲之年,这在平均寿命底下的古代,完全足以称之长寿长者。杨易曾经不止一次听母亲提起过自己这位外公,用词皆是睿智,坚毅,温文尔雅等。
母亲说她之所以能在那般艰苦的宫廷岁月中将杨易抚养长大,正是继承了杨易这位外公许多优质的性格,并且告诫杨易希望他也能有所领会。
然而在母亲印象中那样的一位高大父亲,几十年过去,已然成为一位年暮老者。
当杨易看到苏仲斋时,这位花甲老人正坐在木椅上静静的看着院子中的鱼池怔怔发呆。
“父亲…”苏繁上前跪扶在苏仲斋的木椅旁。
苏仲斋似乎下身都不能动弹,只是缓缓转过头来,凝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遇事一定要冷静,为何总是这般大惊小怪的?”
苏仲斋似乎对自己这个有些软弱的大儿子很是无奈,他知道自己一旦离世,文气过重的苏繁很难扛的起这个家。
苏繁笑了笑,却仍然有些激动道:“父亲,你看谁来看你了!”
站在后方的杨易走了上前,站在苏仲斋面前。
苏仲斋在看到杨易的样貌那一刻顿时呆住了,嘴巴颤抖着没有说话,或许他太想念自己的女儿,而在他的记忆中凝妃依然是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模样,和此时杨易的样子很是相似,让苏仲斋一眼便想起了几十年未谋面的女儿。
杨易没有说话,一挽裤腿,双膝跪倒在地,“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实打实的响头,这才抬起头来道:“外公,孙儿回来看你了。”
苏仲斋抬起颤抖的右手,杨易连忙往前挪了两步,让苏仲斋能摸到自己的脸庞。
“你…你是…”虽然苏仲斋只有一个女儿,并且从样貌上已经看出来,但依然有些不可置信问道。
一旁的苏繁哭道:“父亲,他是吟华的儿子,您的外孙,杨易啊。”
杨易也道:“外公,易儿来晚了,害你遭了这般罪,易儿不孝。”
苏仲斋颤抖着摸着杨易的脸庞,眼泪不禁往外流:“不晚,不晚,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大舅苏繁摸着眼泪道:“易儿你是不知,自从听说你母亲随先皇去了,你外公每日里都在懊悔自责,只叹苏家对不起你们母女两。”
杨易完全可以想象以为老父对自己毫无音讯的女儿是多么的挂念,这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