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二十多年时间里,一直压抑着自己,甚至曾经最开始在梦中迎接杨广的时候,也是压抑着自身。
直到后来,满以为她私自窥探帝王谷的秘密,终将命不久矣,才彻底放开。
使出了浑身解数,让杨广都招架不住,回回都是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放开的女人,没等真正得到满足,就再次独守空房。
又是漫长的压抑之后,又又释放起来。
那种真情流露,必定让鬼神都要为之动容。
帝王谷的帝王塔,九层高瓴,三十六盏金玲无风自动。
就像是为迎接帝王回归,凑出一曲琴瑟和鸣。
等到月色逐渐稀疏,东方天际意思鱼肚白呈现出来,杨甜甜才缓缓睁开眼。
枕边空无一人,果然又是那种春天的梦。
可为什么会有那种怪怪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着,经久不散呢?
李南方醒了。
灶房里传出来的白米粥响起,引得他肚肠里咕咕乱叫,绝对是被饿醒的典范。
想想也是,昨天那么一桌子好久好菜,没吃到一半,就被岳阿姨给踢翻了。
李南方吃的不过半饱,不饿才怪呢。
可为什么撑着床板起身的时候,有感觉浑身肌肉酸疼,完全使不出来力气的样子?
总不至于才半顿饭没吃,就饿到虚脱吧?
他坐在床上,晃着脑袋思考了好一阵,才朦朦胧胧记起来,昨晚好像做了一场梦。
梦见和岳梓童在一起,完成了他几次三番都没能真正完成的事情。
可梦里的女人,有不像是岳梓童。
那会是谁呢?
谁呢?
李南方想的头疼。
正要放弃这种毫无意义的思考,一声让他更加头疼无比的哭嚎,从另一间卧房里传了出来。
“娘啊!”
岳梓童撕心裂肺的声音,惊得李南方眉头耸动,全身血管都嘭嘭涨个不停。
当下,没有任何犹豫。
翻身下床,直奔岳阿姨的房间。
还好,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恶劣。
岳阿姨趴伏在师母的怀里,嘤嘤哭泣,却没有任何好像昨天那样极度不明智的举动。
这薛家婆娘的医术,也真是神奇。
说给安神,就给安神了啊。
李南方站在门口,心中赞叹薛星寒的医术。
没成想,一直脏兮兮的大脚,突然踹在他的屁股上,直接把他踹了个狗啃式趴在床前。
“臭小子,你特么还有没有点良心了。那么好的岳母,让你给害死了,还在这一副欣慰的样子。我打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能这么骂骂咧咧,一出手就打得李南方爬不起来,更不敢还手的人,只能是老头了。
李南方就知道,每次回八百,肯定少不了老头的一场虐待。
只是以前的时候,老头断断不敢让师母看出来他身上一丁点的伤痕,怎么这次敢直接当着师母的面动手了?
抱着脑袋,硬抗老头那种能打死熊瞎子的拳脚。
李南方偷眼观瞧师母的脸色。
竟发现师母紧紧抱住岳阿姨,低声安慰,对于他在这挨打看都不看一眼。
李南方终于明白了。
这是师母都觉得他该打,那就证明岳母的死真的是因他而起。
犯下这么大的过错,他只能是老老实实受罚。
在这里挨了老头不留情面的一顿拳脚,直到谢情伤两夫妇赶到,才算是没让他被活生生打死。
人多了起来。
岳梓童也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要是一年多以前,她还只是个小小开皇集团总裁的时候,面对人生中唯一亲人的离世,她一定会经受不住这么巨大的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是岳家的家主,现实容不得她一蹶不振。
而且,人的地位越高,也就越绝情,这句话当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我想去帝王谷,祭奠一下我娘。你们放心,我不会干傻事,也不会违背八百的规矩。我就是想在我娘的墓碑前,尽一点最后的孝道。”
完全稳定住情绪的岳梓童,再开口说话,语气中没带着丝毫的情感。
不过,在场众人全都是送了一口气。
没有情感,就代表着岳梓童保持着理智。
只要她是头脑清醒的,那么大家最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臭小子,别在这装死,快去给你岳母准备、准备些吃穿用度去!”
老头又一脚踹在李南方屁股上。
原话是想说准备些纸钱的,可想起来杨甜甜并没有真的死,这才临了改了口。
李南方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门去。
八百本身就是为帝王守墓的存在,什么都缺,但一定不缺给死人用的吃穿用度。
李南方以最快的速度,办妥了所有事情,在村长、老头、老谢等人的陪伴下,拉着岳梓童的手,来到了帝王谷的谷口。
就像所有儿女,为安详而去的父母所做的那样。
岳梓童在帝王谷前痛哭半晌,又请村长帮忙,在杨甜甜曾经的居所里,搭起来个简易的灵堂。
守孝三天。
这就是岳梓童所说的,尽最后的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