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收拾一点东西才会过来,这栋新买下来的房子在她眼中就是自己跟陆睿的家,按照肖子涵的说法,自己家当然要好好装饰一下了,对此陆睿是持保留态度的,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肖子涵那丫头报复自己因为改口费的问题阴了她一次的计谋。
张师傅已经开着车离开,陆睿跟张海洋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张海洋道:“你自己随便一点,我就不客气了。”
对这个秘书,陆睿还是比较放心的,张海洋这个人哪里都好,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心思上,都是出类拔萃的,唯一有些不美的地方就是太稳重了,什么事情都不太喜欢冒险,这样的干部,守成可以,进取不足啊。
坐在陆睿的对面,张海洋开口道:“市长也许好奇,这转包的事情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不对,却没有人阻止吧?”
陆睿点点头:“确实,我想知道的是,这个事情,究竟是某些潜规则,还是有些人的权力太大,让人不敢阻拦。”
所谓有些人,自然指的就是省委副书记周同茹了。
张海洋露出一个苦笑来,看着陆睿道:“市长,您想多了,这个事情在建筑行业当中是普遍存在的,按照您的说法,这就是行业的潜规则。所谓工程转包,是指建设工程的承包人将其承包的建设工程倒手转让给第三人,使该第三人实际上成为该建设工程新的承包人的行为。转包与分包的根本区别在于:转包行为中,原承包人将其工程全部倒手转给他人,自己并不实际履行合同约定的义务;而在分包行为中,承包人只是将其承包工程的某一部分或几部分再分包给其他承包人,承包人仍然要就承包合同约定的全部义务的履行向发包人负责。根据合同法和其他法律规定,承包人经发包人同意将其部分工程分包给他人的行为是允许的,但不得将其承包的全部建设工程转包给第三人或者将其承包的全部建设工程肢解以后以分包的名义分别转包给第三人。”
陆睿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发包人同意,也就是工程的开发商同意,很多工程是可以分包的?”
张海洋点点头:“是啊,这在法律上面是被允许的。但问题就是现在很多的建筑公司混淆了转包和分包的含义,把可以分包的工程变成了全部转包,这样一来,危害就十分严重了。”
陆睿没有说话,张海洋不说他也明白转包的危害性究竟有多大。分包可能要承担一些责任和义务,但是转包却是不需要的。而且转包之后可以进行压价,从中获取高额的利润,之后的工程如果再被转包的话,就会形成“层层转包、层层扒皮”的现象。而这样的结果,就会造成实际用于工程建设的费用大为减少,导致严重偷工减料。甚至于一些建设工程转包后落入不具备相应资质条件的包工队中,留下严重的工程质量隐患,甚至造成重大质量事故。
更何况,承包人擅自将其承包的工程项目转包,破坏了合同关系应有的稳定性和严肃性。在建设工程合同订立过程中,发包人往往经过慎重选择,确定与其所信任并具有相应资质条件的承包人订立合同,承包人将其所承包的工程转包给他人,擅自变更合同,违背了发包人的意志,损害发包人的利益,这是法律所不允许的。
而陆睿担心的是,仁庆市如今有这么多的建筑工地,一旦出了事故的话,自己这个市长是难辞其咎的。
“我记得咱们市里的工程不是已经招标完毕了吗?怎么省三建能够拿到那么多的工程?”陆睿不解的对张海洋问道。
张海洋苦笑了起来:“市长,您说的那是城区改造公路工程,后期的老城区和城中村改造工程是由城建局和规划局负责的,当时正是黄书记出问题的时候,您因为举报信的事情去了京城,市里面郑副市长和郭副市长忙着应对黄书记那边的刁难,就没顾得上工程招标的事情。”
眉头一皱,陆睿沉声道:“分管城建的钱副市长是怎么回事?”
“钱副市长?”张海洋摇摇头:“他马上就要退休了,怎么会愿意得罪段书记呢?”
陆睿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不用张海洋继续介绍他就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主管城建的副市长钱谦益眼看着就要到点了,自然不会得罪任何人,所以时任市委副书记的段誉打招呼自然是管用的。而且那时候自己和黄占军斗的正激烈,也没顾得上管这档子事,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这个局面。
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直觉告诉陆睿,如果这个事情不处理好,以后是要出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