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老儿也就只是听了些传闻,当不得真,使君大人若是不想听,且就当小老儿不曾提过好了。”
眼瞅着陈子明半晌不曾表态,郑昆的心没来由地便是一慌,这便笑着打了个哈哈,说是不提了,可意思么,还是在等着陈子明往下追问,欲盖弥彰之意味当真浓得很。
“无妨,左右闲坐着也是闲着,老员外有甚话,且就直说好了。”
传闻?不过是为了抽身退步所找的托辞而已,毫无疑问,郑昆敢言之事,想必是小不到哪去,对此,陈子明心中自是有数得很,还真就有心想探探郑昆的底,这便笑着摆了下手,无可无不可地准了郑昆之所请。
“使君大人既是这般吩咐,那小老儿也就放肆了,唔,事情还须得从使君大人的两大德政说起,我茂州素处边关,算是苦寒之地,产出不多,地瘠民贫,加之时有羌人闹事,实难言福地也,然,至大人到任后,我茂州蓬勃兴起矣,先是岩盐变废成宝,接着又是通化腊肉行销天下,而今,汶川之药材种植也已初具规模,假以时日,必可惠及万千百姓,老朽身为茂州一员,得见茂州兴旺在即,实欢欣鼓舞也,然,圣人有云曰:不患寡而患不均,眼见通化、汶川二县大兴在即,州中可是有不少人妄言是非的,若是无人挑唆,那倒也就罢了,偏偏……,呵呵,老朽也就只是听得些闲言碎语,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啊。”
郑昆倒是开口了,七扯八扯地拽了一大通,偏偏到了最要紧处,却是戛然而止了,大有说书人“且听下回分解”之风范,换而言之,此老看似说了很多,其实么,就没一句有用的话语。
“哦?”
若是换成旁人在此,被郑昆这么一说,十有八九要紧张得不行,没旁的,无论在哪个朝代,州中民众起而闹事的话,于州官来说,都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轻则被贬,重则被斩,更别说时值长孙皇后的大丧期间,真要是茂州境内闹出了大事,后果么,自然是不消说的严重,郑昆也就是笃定了这一点,这才敢在陈子明面前玩一把卖关子的戏法,显然是打算等陈子明追问之际,再来要上一把高价的,这等算计不可谓不高明,可惜的是陈子明似乎浑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了事。
“使君大人明鉴,小老儿身为茂州中人,断然不愿见茂州之大好形势因小人作祟而毁于一旦,只是,呵呵,只是小老儿人微言轻,有心无力啊,一切尚须得使君大人主持大局方好。”
郑昆等了好一阵子,见陈子明始终不曾开口追问,甚至脸色都不曾有丝毫的变化,自不免便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便又作出了一派慷慨激昂状地表了态。
“老员外有心便好,邪不胜正乃是天道人伦,本官虽不肖,却也不怕小鬼作祟,当年数万吐谷浑军中,本官也能来去自如,而今一帮小人而已,再如何凶恶阴毒,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来多少,杀多少也就是了!”
饶是郑昆表演得卖力无比,可惜陈子明显然并不为所动,轻描淡写地便回了几句,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甚至语调也轻松平淡得很,可内里的杀气却是浓烈得惊人至极。
“厄……”
郑昆自然不是啥善男信女,此番之所以半道拦下陈子明大驾,也不是真心实意要卖陈子明一个好,更不是真为了州中百姓着想,只不过是打算趁此机会跟陈子明做个交易罢了,却不曾想陈子明压根儿就不曾按其所想之套路出牌,心中本就不免有些慌,再被这等杀气十足的话语一激,当即便语塞了。
“多谢老员外的款待了,本官有些不胜酒力,今日且就到此好了,改日本官自当设宴答谢老员外的厚意,留步。”
别看陈子明始终是一派风轻云淡状,可实际上么,在这等州中将有大风云之际,又怎可能真不在意,只不过他很清楚越是急,便越有可能让人钻了空子去,尤其是面对着郑昆这等老于世故之辈,若不逼出其底牌之所在,那便难免处于被动之境地,与其被其牵着鼻子走,自不如反客为主来得强,正是出自此等考虑,陈子明作势便要起身走了人。
“使君大人且慢。”
郑昆费尽心机如此这般地部署了一番,可不光是半道上邀请陈子明赴宴那般简单,而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的,若是不能从陈子明手中讨到些好处,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么,这显然不是其所愿见之结果,故而,一见陈子明要走,郑昆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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