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长者有何教诲,且就请直言好了,本官自当恭听。”
照理来说,拿下了刘明等人,便已可坐实了此番民众啸聚乃是有人耍阴谋所致,陈子明大可就此驱散众百姓,然后召来州军,即刻围剿石泉县刘家,治其一个谋逆之大罪,无论对上还是对下,都能交代得过去,任是谁都挑不出陈子明的错处,然则陈子明却并未这么做了去,哪怕明知道稍有迁延,就有可能被刘家脱逃了去,陈子明也不曾冷落了石泉县众百姓们,无他,只因在陈子明看来,百姓才是根基,至于刘家那等小人不过是疥癣之疾而已,实不足为虑。
“老朽王栓,实不敢言教诲,得蒙众乡佬信任,推举老朽来言事,若有所冲撞处,还请使君大人海涵则个。”
陈子明话音方才刚落,早先被陈子明扶住的那名耄耋老者已是忙不迭地一躬身,文绉绉地便告了声罪。
“王老丈言重了,但消本官能办得到的,自不令众乡亲们失望了去。”
陈子明笑着还了个礼,言辞灼灼地再次给出了保证。
“那老朽就放肆了,此番我等虽是受了刘家之蒙蔽,然,本心也是想着为我石泉县数万百姓请命,确有考虑不周处,老朽等在此先认了罪,使君大人要如何处罚,老朽们都无异议,只是我石泉县积弱已久,百姓苦困不已,得见通化、汶川渐已富庶,四乡八里之老少确是既羡且慕,还请使君大人为我等指一条明路,若能换得我石泉县老老少少之福祉,老朽纵死亦可安心了。”
一听陈子明这般说法,王栓的老脸上立马露出了赫然的愧色,先是自认了聚众闹事之过,而后又是满心诚恳地为民请命了一番。
“老丈既是这么说了,那本官也就趁此众人皆在之时,都跟大家伙好生说叨说叨也罢,唔,头一条么,值此国丧期间,聚众请愿乃是大罪一条,然,念在尔等皆是受人蒙蔽所致,又是为石泉百姓福祉着想,本官在此明确表个态,断不会追究众乡亲们的责任,要算账,本官自会与那刘家算个清楚,至于其二么,要说到百姓福祉,那话说起来可就长了,不瞒诸位乡亲,本官去岁到任之际,州中账面只有八百余贯,而州中处处皆需用钱,于规划上,本官也不得不斟酌再三,之所以选了通化与汶川,概因此二处各有其特色,前者富有岩盐,又与羌人比邻而居,生产腌肉之条件皆已具备,而后者地处密林山区,于药材种植上有地利,本官不过只是因势利导罢了,二县之所以能有所起色,那也是两县百姓奋发之结果,至于石泉县么,本官其实也已有所考虑,唯时机尚不成熟,故不曾动耳。”
王栓话一说完,在场诸般人等的眼神立马齐刷刷地全都聚焦在了陈子明的身上,内里不知几多的担忧几多的期许,担忧的自然是怕陈子明会秋后算账,期许的么,自是指望着陈子明能给石泉县指出条致富之路来,对此,陈子明自是心中有数得很,他也没甚隐瞒,而是坦诚无比地便将自己对振兴茂州经济的规划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多谢使君大人坦诚相告,只是老朽愚钝,不知大人所指的时机是……”
众百姓之所以会被刘家所利用,自然是因着对苦困生活的极度不满之故,而今一听陈子明说及石泉县的发展时机不成熟,自不免都失望得紧,乱议之声也就因此而大起了,好在王栓还算灵醒,赶忙开口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顿时便令正自噪杂不已的众人又就此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尽皆巴巴地望向了陈子明。
“王老丈问得好,本官也不瞒尔等,我茂州地虽广,然,土地却偏贫瘠,广种却只能薄收,若欲丰产,于水利上便须得大量投入,此事本官已有所规划,只是州中财政一时尚难为力,若到了明年此时,或许便可在我茂州四县统一规划水利工程,以利千秋,至于说到石泉县么,老丈应是知晓的山高林密,土地少而支离破碎,地里刨食,勉强够温饱而已,纵使水利得以兴建,也未见得能从根本上有所改观,只是话又说回来了,石泉县却有一桩它处难比之优势在,那便是矿产颇丰,煤、铁皆不缺,若能善加利用,大兴可期也,唯一碍难便是初始投入颇巨,若欲建成一定之规模,少于两万贯恐难成事也,正因为此,本官也只能先将石泉一县压后处置,个中之碍难处,还请诸位父老乡亲见谅则个。”
陈子明其实一到茂州便瞄上了石泉县的矿产资源,只可惜没钱投资,只能是干瞪眼罢了,就算而今州中经济已然好转了不少,可离着所需的初始资本还差得实在太远了些,按陈子明的估计,到明年此时,或许能勉强筹够启动资本,至于后续投资么,还得靠汶川与通化两县的积累,对此,陈子明也很有些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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