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这些日子来,吐蕃骑军可是分散在整个松州地面上的,其中除了三万余骑军已然汇聚在虎啸峰之外,还有万余骑军零散在外,哪怕此际夜已深,却也难保来的不是己方归营之队伍,万一要是错发了警讯,那后果须不是好耍的,正因为此,吐蕃巡哨们大多也就只是保持着戒备状态,却并不曾有过多的行动。
“敌袭,敌袭!”
终于,奔驰而来的骑军大队已到了离大营不足两百步的距离上了,却始终不曾减速,这等情形一出,众吐蕃巡哨们立马便反应了过来,哪敢再有丝毫的迁延,乱纷纷地便发出了警报,刹那间,凄厉的号角声狂鸣不已,将夜幕的深沉彻底敲成了碎片。
“全军突击,给老子杀进去!”
对于疾驰的骑军来说,两百步的距离不过就是眨眼间事而已,此际才发出警报,自然已是毫无意义之事,这一点,打老了仗的牛进达自是心中有数得很,也自不在意吐蕃游哨们的咋呼声,大吼着便率部发起了最后的冲刺。
“大唐威武,大唐威武!”
牛进达一声令下,原本保持缄默行军的大唐官兵们立马呼喝起了战号,奔腾如雷般地便冲开了螳臂当车的吐蕃游哨们的阻截,呼啸着便冲进了吐蕃军的左营之中,肆意地放着火,狂野地冲杀着,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吐蕃官兵们当即便被杀得个尸横遍野,不多会,整个左营已是一片的火海。
“怎么回事?”
报警的号角声方才刚响起,松赞干布便已被惊醒了,顾不得批上甲衣,光着膀子便冲出了中军大帐,厉声地断喝了一嗓子,强行镇住了慌乱不已的帐外亲卫们。
“禀赞普,敌袭,是大唐骑军!”
一见松赞干布已然露面,正自慌乱的亲卫们也就都安静了下来,自有一名中军官赶忙抢上了前去,将匆忙打探来的消息报了出来。
“大唐骑军?不好,快,吹号,命令亲卫军即刻堵住左营与中军之间的通路,有敢擅闯者,一律杀无赦!”
这一听来的是大唐骑军,松赞干布的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沉,尽管搞不清这拨杀来的大唐骑军有多少兵力,也弄不明白这拨大唐骑军是如何杀到了此处的,可有一条他却是清楚的,那便是断然不能让左营的溃兵冲乱了中营,否则的话,断难逃过全军覆灭于此之下场,值此危机关头,松赞干布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他手下这支精锐无比的亲卫队了的。
“是,亲卫队,集合!”
松赞干布既已下了令,那名中军官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忙恭谨地应了诺,嘶吼着便下了令,不多会,仓促赶来的亲卫队将士便已列好了阵型,高速地向左营与中营之间的交界处冲了过去,虽慌却并不乱,其精锐之处由此可见一斑。
“向中营突击,杀过去!”
在左营里狂杀了一通之后,牛进达并不肯就此罢手,有意识地驱策着左营的溃兵向中营方向冲,打算趁乱给吐蕃军来上个最后一击。
“放箭!”
牛进达的算计倒是不错,可惜松赞干布那头早有防范,一众亲卫军根本不管冲过来的是己方之溃兵,只听中军官一声令下,众亲卫军将士已是毫不客气地张弓便射,密集的箭雨瞬间便将跑在前头的溃兵们射倒了一地,后头的溃兵们见状,哪敢再冒死向前,纷乱地又往后退缩了去。
“跟我来,突击,突击!”
牛进达本想驱乱兵冲敌中营,却不曾想中营的敌军竟会如此之狠,连自己人都照杀不误,待得见溃兵纷乱地反冲了回来,竟然堵住了己方的冲击道路,顿时便怒了,一摆手中的长马槊,咆哮着便率部展开了突击。
大唐骑军这么一冲之下,夹杂在两军中间的溃兵们可就倒了大霉了,不死惨死在自家箭雨之下,便是横死在唐军的马前,然则要说白死么,也不见得,毕竟他们的死多多少少是阻碍了唐军的冲击势头,为吐蕃中营各部争取到了最为宝贵的集结时间,当然了,若是城中的唐军也趁势发动的话,不管松赞干布如何努力,在这等军心士气已丧了大半的情形下,整支吐蕃大军都不可能有半点的侥幸可言,好在城中的唐军虽大多都已被惊动了,可在未得将令之下,却是无人敢在此时开城出战的,这就给了松赞干布一个喘息的良机,不过么,他能否稳得住阵脚,却也尚在两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