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明知道太子想听的是甚,可这等言语又岂能说出口来,别说此际还有苏昭与卢舜二人在侧,哪怕是就只有太子独自一人,以陈子明的谨慎,也断然不会给太子甚实在话的,含糊应对乃是必然之选择。
“嗯……,子明啊,卢御史为人耿直,嫉恶如仇,此番夏州一案能得揭露,皆其之功也,若不然,岂不是叫一蠹虫窃据高位矣,本宫打算让卢御史协助子明办案,尔看如何啊?”
眼瞅着陈子明说来说去都是些官话套话,太子显然已是不耐到了极点,偏偏又没理由发作陈子明,无奈之下,也就只能是闷闷地长出了口大气,索性将话挑明了来说。
“殿下英明,此案之由头乃是出自卢御史所上之弹章,按律,自是当得多有借重处,微臣自当与卢御史紧密配合,务求能厘清此案之真相,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甭管太子有多不耐,陈子明却是一点都不在乎,左右彼此间本就不是一路人,仅仅只是在此案上稍有合作罢了,他又怎可能会去竭力讨好太子,除了说些官话之外,自不可能给太子甚实在之承诺。
“嗯,那便好,子明却先去忙罢,有甚碍难处,只管来说与本宫知晓便是了。”
这一见陈子明总是这等虚话套话的应答,太子心火当即便大起了,自忖难以从陈子明处得到甚实在的言语,也就不想再多留陈子明,挥手间便已下了逐客之令。
“殿下英明,微臣告退。”
陈子明本就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哪有功夫陪太子废话连篇的,这一听太子叫退,自不会有甚犹豫可言,恭谨地行了个礼,便即就此退出了显德殿,自行回转大理寺去了。
“哼!小人得志,不堪抬举!”
太子本以为此番定是能跟陈子明私下达成一致之共识,却不曾想多番试探下来,啥实在话都不曾得到一句,心中的怒火自是不免汹汹狂燃不已,待得陈子明退出了大殿,便已是再也按捺不住了,但见其重重地一拍面前的几子,气急败坏地便骂了一嗓子。
“殿下息怒,您怕是误会陈大人了。”
太子这么一发作,苏昭可就有些稳不住了,唯恐太子一怒之下会犯浑,赶忙从旁闪了出来,温言安抚了太子一句道。
“哦?此话怎讲?”
苏昭不单是太子的心腹谋士,更是其大舅子——苏昭之妹正是当今太子妃,他既是开了口,太子自是须得给其几分面子的。
“殿下明鉴,此案干系重大,又是陛下交办之要案,以陈大人向来之谨慎风格,有所顾忌也是理所当然之事,然,其先前其实已表明了态度,所谓将查明真相不外乎是要将此案办成铁案罢了,就依眼下案情之明晰,又怎可能会有甚变化的,殿下只管安心坐看便好。”
苏昭到底不愧是智谋之辈,几句话便已点出了双方的合作之势其实已然形成,所差的不过只是最终之战果如何罢了。
“嗯,爱卿所言有理,只是李泰小儿怕是不会坐以待毙罢,若是其肯出大价钱,就怕陈曦未见得会不动心罢?”
尽管苏昭都已将话点透,可太子依旧不甚放心,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将心中的担忧问了出来。
“殿下问得好,以魏王之品性,断然不肯有失颜面的,其出手收买陈曦乃是必然之举,然,某料陈曦却是没胆子伸手,无他,概因此案可不是大理寺一家之事,有殿下您在一旁督促着,其若是敢胡作非为,就不怕殿下将其也一并端了去么?故而,微臣以为此案必成铁案,若欲乘胜追击,关键还在朝中,而不在陈曦身上,殿下只管静心坐看,一待案情分明,即可上本弹劾魏王识人不明之罪,管叫其吃不了兜着走!”
太子此言一出,苏昭当即便笑了起来,自信满满地便将心中所思细细地道了出来,直听得太子眼中精光狂闪不已。
“嗯,好,那就传本宫之令,让大理寺的人手盯紧些,一有甚不对处,即刻来报。”
这么些年来,太子在与魏王的交手中,一直处于下风,前不久的朝廷大洗牌之时,更是大败了一场,眼睁睁地看着吏部以及户部两大紧要部门落入了魏王的把控之中,而东宫一方,也就只得到了礼部尚书这么个安慰奖,真可谓是输得里子面子都没了去,而今,好不容易看到了打压魏王的良机,太子的心情自是为之大好,也自无甚犹豫,昂然便下了最后之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