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尔给朕一个交代,这些勾当可都是尔干出来的,嗯?”
这么些年来,大唐强军之所以能百战百胜,靠的不光是将士们的勇悍,更多的则是来自于森严的军纪,倘若军纪就此败坏了去,那军队也就不是军队了,只会是一群流寇般的乌合之众,从此意义来说,太宗是断然容不得纵兵私掠之恶行的,哪怕犯事的人是侯君集这么个爱将,太宗也断无甚好脸色可言。
“臣,臣……”
眼瞅着太宗恼怒如此,侯君集的心顿时便彻底慌了,有心要否认么,偏偏又没那个底气,可要他就此认罪么,又怕太宗盛怒之下,当场就将他给砍了,结结巴巴了良久,愣是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好,你……,嘿,卿家还真是长本事了,好样的,来人,将这厮给朕押去大理寺,严查!”
太宗跟侯君集君臣几十年了,又怎会不清楚侯君集的性子,只一看其那惶恐的样子,便知乔良所奏之事定然不假,大怒之下,也就顾不得几十年的交情了,猛地一拍龙案,便已是厉声下了旨意。
“诺!”
太宗这么一喝令,值守的殿中武士自是不敢怠慢了去,齐齐应了诺,而后一拥而上,不容分说地架起侯君集,便往殿外拖了去。
“微臣冤枉啊,微臣冤枉啊……”
一听要去大理寺受审,侯君集可就真慌了神,没旁的,他所犯的事儿证据确凿,压根儿就经不起审,更要命的是大理寺如今可是陈子明的地盘,就有命进去,没命出来,值此要命的关头,侯君集哪还顾得上甚朝臣的体面,慌乱地便狂嚷了起来,奈何殿前武士们压根儿就不吃他这么一套,狠命拖拽着便将其拖出了殿外去了。
“传朕旨意,所有被参之将领散朝后,自己去大理寺报到,有敢不去者,一律罪加一等!”
太宗乃是马背上的皇帝,自是清楚军队乃是社稷安危的保障,而今,居然有人要撬动社稷之根基,他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容忍,当庭拿下了侯君集不说,还另下了道杀气腾腾的旨意,显然是要对此案下重手了的。
“父皇息怒,儿臣有话要说。”
眼瞅着太宗要下狠手,太子李承乾可就再也坐不住了,忙不迭地便从前墀下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旋身朝着太宗便是一躬,紧赶着出言请示了一句道。
“讲!”
尽管明知道太子此际站出来是要为侯君集等人求情,然则太子的体面终归还是须得给的,太宗尽自满心的不悦,可最终还是准了太子之所请。
“父皇圣明,儿臣也以为此案干系重大,确须得查明了真伪方可,只是儿臣素知大理寺卿陈曦向与侯君集不睦,今若是着陈曦主持彻查,确恐于公正有碍,不可不防焉,还请父皇三思则个。”
侯君集乃是太子党的中坚人物,太子自然是想保住其的,只是值此太宗盛怒之际,他却是不敢公然为其求情,这便从另一个角度来提出异议,拿陈子明与侯君集的旧怨来说事,试图以此来阻止陈子明主持审案,从而为下一步换上他这一系官员去主审打下个伏笔。
“嗯……,那依你看来,此事当何如之?”
陈子明与侯君集之间的矛盾早就公开化了,太宗自是心中有数得很,这一听太子所言倒也颇为有理,心中的不快自也就稍减了几分。
“父皇明鉴,儿臣以为陈曦避嫌乃是该当之事,至于主审之人选,当可由朝议决之便好。”
太子并不傻,自然不会蠢到一上来便推出自己要圈定的人选,而是竭尽全力要先将陈子明搬开,至于后头所谓的朝议公决么,显然有着大把的可操作空间,大不了再跟魏王当庭狠干上一架,也总比让陈子明将侯君集往死里整了去强。
“父皇,儿臣坚决反对,太子哥哥此言大差,陈大人行事素来公正严明,此乃朝野公认之事,又怎可能会有甚公报私仇之嫌,太子哥哥如此辱及陈大人之清誉,实是不该。”
太子话音刚落,李泰可就再也忍不住了,大步便从旁抢了出来,高声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就差没直说太子乃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的——并非李泰有多尊重陈子明,恰恰相反,若是有机会的话,李泰一准会出重手狠狠打压陈子明一把,问题是眼下打压侯君集要紧,在已跟陈子明达成联手共识的情形下,李泰自是不愿见有丝毫节外生枝之可能,哪怕心底里再如何对陈子明不满,此际也必须站出来为其美誉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