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作何选择了,但消其稍有犹豫,那就别想再走出这件屋子了,道理很简单,兹事体大,断容不得有丝毫的闪失,哪怕是再微小的威胁,陈子明都会出手将之消灭在萌芽状态。
“还请大人明言,但消下官能办得到的,断不敢辞焉。”
如此多年的相处下来,梁旭早就知晓陈子明能量惊人,胆略更是惊人,压根儿就不是啥心慈手软的主儿,杀起人来,可是从不手软的,然则做事却是极有原则,也素来念旧情,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都能包容得了,当然了,谁若是触犯到了原则性的根本,那就断然没个下场可言,正因为深知此点,值此大是大非之关头,梁旭自然是不会有甚迟疑的,紧着便表明了愿为陈子明效劳之决心。
“子宏之为人,某一向是信得过的,意外之事无须子宏亲自出手,某有一计:待得太子事败之后,子宏当可……,如此,意外之事也就由魏王殿下自受了去,事一毕,某自当安排子宏家小一道远避,过个三年五载,待得吴王殿下登了基,必将大用子宏,此一条,某可对天盟誓,若有违处,必叫某死无葬身之地焉!”
这一见梁旭表态得如此之坚决,陈子明自是不疑有它,也没再让梁旭多犯猜疑,细细地便将所谋之策道了出来。
“大人放心,下官知道该如何做了。”
陈子明所言的计划并不复杂,于梁旭而论,做起来根本无甚难度,虽说事败后要担些风险,然则有了陈子明的保证,梁旭也自不介意暂时消失上一段时间的,这便紧着便表明了愿依计行事之态度。
“如此甚好,时候不早了,今日便议到此处罢,某先行一步了。”
事情既已交待完毕,陈子明也自不打算再多啰唣,更不曾要梁旭作出甚赌咒之事,没旁的,概因陈子明自有控制梁旭的手段,也当真不怕梁旭暗中捣鬼,正因为有此底气在,陈子明很是爽利地便起了身,客气了一句之后,便就此行下了厅堂,头也不回地便出了门,自行乘马车回府去了……
“禀殿下,候大将军到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陈子明与梁旭如何绸缪,却说东宫的显德殿中,一身明黄便装的太子正端坐在几子的后头,看似稳坐不动,可其实额头上却是不停地冒着虚汗,哪怕身边就隔着个不小的冰盆子,却依旧还是浑身燥热得不行,正自焦躁无已间,却见东宫总管太监陈水砚急匆匆地从殿外行了进来,疾步抢到了太子的身前,紧着便是一躬身,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好,快,快请,啊,不,本宫亲自去迎!”
听得侯君集已到,太子明显是有些失态了,紧着便起了身,语无伦次地乱下着令。
“咳咳。”
这一见太子举止失措,原本静静地立在一旁的苏昭可就看不下去了,又不好当面指出太子的不是,这便紧着假咳了两声,以示提醒。
“啊,哦,宣!”
听得苏昭这般暗示,太子这才惊觉自个儿有些着相了,脸不由地便是一红,赶忙又端坐回了原位,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而后方才一本正经地道了宣。
“诺!”
陈水砚对太子今日的反常举止虽是讶异得很,却并不敢多问,也就只是恭谨地应了一声,便即匆匆地退出了大殿,自去传唤侯君集不提。
“太子殿下,请容微臣暂且告退。”
苏昭对太子显然还是有些不甚放心,并未似约定的那般悄然退去,而是低声地请示了一句道。
“嗯,爱卿但去无妨,本宫知道该如何做了。”
明知道苏昭此举是在提点自己要依计行事,乃是一片好心,可太子却还是不免有些不耐,不过么,倒是没表露出来,仅仅只是绷着脸地应了一声。
“殿下英明。”
以苏昭之能,自是能感受得到太子那听起来平淡的语气里其实隐藏着浓浓的焦虑与不耐,心中自不免便起了些担忧,本想着再出言开解太子一番,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那么个必要,也就没再多言,恭谨万分地称颂了一声之后,便即悄悄地转入后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