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尽管执失思力不曾明说,可田仁会却是一听便知其意,左右不过是不想手下儿郎折损过大罢了,对此,田仁会其实也有着同样的心思,这便笑着作出了回应。
“好,传令:后队变前队,所有人等弓箭在手,待敌追近,齐射之!”
这一听田仁会的想法与自个儿一般无二,执失思力也就放心了,没再多犹豫,紧着便下了将令,旋即便听号角声大起中,执失思力所部兵马齐齐向后转,轰然便策马向来路狂奔了去。
“混账,传令全军,给我追!”
拔灼方才刚作完战前之动员,正打算给执失思力所部来上一记重拳出击呢,却没想到执失思力居然就这么撤了,顿时便暴怒了,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嗓子。
“呜,呜呜,呜呜……”
拔灼将令一下,中军处的号角声顿时便狂响了起来,薛延陀大军左中右三路齐发,呼啸着便朝执失思力所部狂追了上去。
“大将军,贼距我后军百步了!”
“大将军,贼距我后军八十步了!”
“大将军,贼距我后军六十步了!”
……
执失思力所部虽是在后撤之中,却并未将马速放到最大,而是有意识地保持着方队阵型,自有数名亲卫在执失思力身侧不停地报着敌我之间的距离。
“全军听令,给我射!”
随着敌越追越近,那几名报距离的亲卫之声音里都不免透着几分的惶急,然则执失思力本人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一直不曾有甚指令,直到敌我间距只剩下五十步之际,执失思力这才暴吼了一嗓子,旋即便听中军处号角声暴然而响了起来。
“嗖,嗖……”
执失思力所部将士于驰骋之时,箭始终搭在弓弦上,只是皆藏在马鞍旁罢了,值此将令一下之际,当即便全都旋身向后,齐刷刷地举起了弓箭,也不瞄,朝着后方便是一通子乱射,刹那间,万余支雕羽箭有若飞蝗般掠空而过,铺天盖地地便罩向了紧追而来的薛延陀大军。
“稳住,不要乱!”
“举盾!快举盾!”
……
执失思力所部这一通箭雨攻势来得太过突然了些,完全出乎薛延陀将士们的预料之外,待得见势不妙,率队追在最前方的那些将领们顿时全都慌了神,尽自狂呼乱叫个不休,却哪能躲得过如此密集之箭雨的洗劫,但听惨嚎声响成了一片,人马有若下饺子般倒下了一大片,原本密集的前锋阵型顿时稀疏得有若被狗啃过了一般,不仅如此,倒扑的人马之尸体更是阻碍了自家后军的追击线路,整个薛延陀追击大军一时间竟就此陷入了纷乱之中。
“全军加速,撤!”
值此薛延陀军大乱之际,若是杀上个回马枪,倒是有着三成多的机会一举击溃其大军,可也有可能被反应过来的薛延陀大军从四面合围住,对此,执失思力显然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并未贪图战功,而是毫不犹豫地下了撤军之令。
“追,给我追上去,杀光这帮狗贼!”
拔灼本就是个暴躁性子,接连在执失思力手下吃了两回亏,哪还能忍得下去,也不管己方前锋正自慌乱不堪,指挥着中军便冲进了乱军之中,气急败坏地嘶吼个不休,驱策着手下将士衔尾狂追个不休,大有不一举拿下执失思力所部便不罢休之势。
“大将军,贼军收兵了!”
尽管拔灼恨欲狂地驱兵狂追出了百余里,可待得日头西沉,也愣是没法追上执失思力所部,道理么,说来很简单,拔灼所部是连日赶路而来的,人马皆疲,而执失思力所部却是养精蓄锐之师,在彼此的战马质量没有明显差距的情况下,任凭薛延陀大军如何狂追不舍,也无法追上一心要逃的执失思力所部,最终不得不在天黑前停下了追击的脚步,这等举措一出,立马便有一名东突厥游哨紧着将情况禀到了执失思力处。
“全军止步,就地安营!”
执失思力此番出击乃是受命前来牵牛的,自是不能让薛延陀大军脱了钩去,这一见薛延陀大军已然停了下来,也就没打算再后撤了,但见执失思力先是回首看了看远处正自纷乱聚拢的薛延陀大军,而后方才一扬手,高声下了令。
“呜,呜呜,呜呜……”
执失思力将令既下,中军处的号角声立马便大起了,正自纵马疾驰的大军当即便缓缓地停了下来,大模大样地在离薛延陀大军不足五里处安下了营垒,这等挑衅般的举动一出,自不免便令拔灼怒火中烧不已,奈何军力已疲,拔灼除了怒骂上几句之外,却是没甚旁的法子可想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