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啊,事情已闹到了这般田地,后头之朝争恐烈矣,小王心实难安啊。”
因着许敬宗未能将谥号一事办妥,局势明显有着超出掌控之外的可能,李恪自是无法稳坐钓鱼台,一下了班,也自顾不得回府,半路上便更换了便装,悄悄地赶到了密宅处,与早已等候在书房里的陈子明就眼下之局势展开讨论。
“殿下可是有了决断了?”
陈子明对李恪的性子可谓是了若指掌,只一听此言,便知其已是起了妥协让步之心思,不过么,却并未出言点破,也不曾指出局面之所以会如此之难看,正是他李恪自己造成的,若不是两日前李恪硬要将此事交代给许敬宗去办,又何至于到眼下这等地步。
“唔,小王是这样想的,左右谥号也不过都是上意而已,今,姑且稍退上一些,来日小王若是能上青云,大可再下诏更正也就是了,子明看如此可行否?”
果然不出陈子明之所料,李恪扭捏了几下之后,最终还是吭吭哧哧地道出了在此事上稍作退让之意。
“殿下打算如何退,是欲退到郡王位,还是准备退到阶下囚之地步?”
一听李恪这般说法,陈子明的嘴角边立马露出了一丝冷笑,毫不客气地便反问了一句道。
“这……,当不至此罢?”
听得陈子明这么一说,李恪当即便愣住了,显然是不相信事态竟然会严峻到如此之地步,一时间还真就有些个茫然不知所以了。
“殿下先前也说了,谥号乃是上意,既如此,许敬宗前去面圣时,陛下又为何不一言以决之,偏要行朝议之举,殿下可曾细想个中之缘由否?”
陈子明依旧不曾给李恪一个明确的答案,而是蜻蜓点水般地提点了几句。
“这……,父皇应是觉得此事难决,欲听听诸般朝臣们之意见罢。”
尽管陈子明都已暗示得很明显了,可李恪却兀自懵懂得够呛,迟疑了片刻之后,给出的答案依旧是离题万里,明显不着调得很。
“殿下所言不能算错,陛下确是有这方面之考虑,然,殿下想过么,此谥号之事,唯正三品以上之职事官方可有之,纵使有所争议,也只须正三品以上朝臣大多认可,便足以盖棺定论,又何须拿到大朝上来议?如此,岂不是故意惹出无穷之争端么?”
见得李恪兀自抱着侥幸之心理,陈子明心里头自不免有些个又好气又好笑,但却并未直接指出其之错谬所在,而是顺着其之话头,好生引申了一番。
“嘿,看来不战上一场是不行了的,也罢,既是要战,那就战个酣畅淋漓好了!”
李恪并未愚钝之辈,陈子明都已将话说得如此之分明了,他自不会听不懂,也就没再多犹豫,一击掌,已是恨声表了决心。
“殿下英明,此战或许便是鼎定局面之一战了,过此,殿下面前已是一马平川矣!”
见得李恪终于是下定了迎战之决心,陈子明也算是松了口大气,紧着便称颂了一声。
“子明只管部署好了,小王自当一切听从调遣。”
李恪杀伐果决的性子虽不似太宗那般鲜明,可也自不缺豪气,一旦下定了决心,自有一股昂然之气度……
“好叫舅父得知,甥儿刚从宫中得了个准信,今日傍晚时分,许敬宗那厮曾去见了父皇,说的便是萧老儿的谥号一事,据说父皇已是有所决断,打算在大朝时商议此事,舅父,您看此事当何如之为宜?”
李泰的消息也自灵通得很,尽管许敬宗面见太宗之际,现场其实并无太多的人在,可李泰还是很快便得到了相关之消息,紧着便直奔长孙无忌府上,卜一在书房里落了座,紧着便将所知之情形道了出来。
“嗯……,朝议么?看来陛下是要看看吴王殿下到底有多少底气,如此也好,毕其功于一役也自无不可之说。”
听得李泰这般说法,长孙无忌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但却并未急着言事,而是伸手在几子上敲打了好一阵子之后,方才面色凝重地给出了个结论。
“毕其功于一役?这……”
李泰原本以为此番在萧瑀的谥号上做手脚最多也就是恶心一下李恪,顺便彰显一下己方的实力,看能否有机会多拉些人马,以备将来举事之用,却根本没想到最终会是这么个局面,一时间竟不知说啥才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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