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见到那只精美的玉枕,辩机和尚的瞳孔猛然便是一缩,但却死咬着不肯服状。
“哦?此莫不是大师被盗之物么?”
见得辩机和尚矢口否认,陈子明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便又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陈大人说笑了,贫僧乃化外之人,又怎能用得上此奢侈之物,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玉枕干系重大,真要认了下来,怕是就难走出这厅堂了的,正因为此,哪怕心慌意乱不已,可辩机和尚却是断然不肯承认此物乃自己所有。
“呵,大师倒是好辩才,到了此时,还不愿给本官一个交待,也罢,那就带证人上堂好了。”
不管辩机和尚如何狡辩,陈子明也自不急不燥,一挥手,声线淡然地便下了令。
“诺!”
娄师德就侍立在陈子明的身边,一听陈子明有令,紧着便应了一声,疾步行下了堂去,不旋踵,便已领着数名差役,押解着三名小沙弥从堂外行了进来,一见及此,辩机和尚自是再也撑不住了,脸色瞬间便已是煞白如纸一般,但却并未就此服罪,而是捻动着念珠,呢喃地口诵佛经不止。
“辩机大师不会也不认得这三名小沙弥罢,嗯?”
人证既到,陈子明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面色一沉,身上煞气顿时大起,摆出的已然是当庭审案之架势了的。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
这一感受到陈子明身上的煞气,辩机和尚原本就白的脸色立马便更白了几分,不仅如此,额头上也已是冷汗狂淌不已,气息虽已大乱,可依旧还在念着金刚经,并未回应陈子明的问题。
“尔等三人可都认得此玉枕么,嗯?”
陈子明冷冷地看了辩机和尚一眼,却并未再追问于其,而是将视线转到了跪倒在堂上的那三名小沙弥,声线冷厉地便喝问了一嗓子。
“回大人的话,此物正是我家大师所有。”
三名小沙弥被带到堂上之前,早已被娄师德率人盘问过根底了的,此际又哪敢当庭翻供,彼此对视了一番之后,由着一名年岁较长的小沙弥出面给出了肯定之答案。
“嗯,此物可是四日前被盗的么?”
有了那名小沙弥的证词,此案也就已然是初露端倪了的,然则陈子明却并未就此松懈下来,紧着便又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回大人的话,确是如此。”
听得陈子明见问,那名出面应答的小沙弥自是不敢胡诌,紧着便作出了回应。
“很好,尔可知此物是何人赠送与辩机大师的么?”
见得那名小沙弥如此之配合,陈子明也自乐得嘉许了其一句,不过么,却并未忘了往下追根问底。
“大人明鉴,小僧等都是一年前才调来服侍辩机大师的,是时,那玉枕就已在大师房中了,平日里大师向不给人看,也就是小僧等负责洒扫时见过几回,因此物精美稀罕,小僧等皆印象深刻,断不会认错的。”
陈子明这等和颜悦色的问话一出,那名小沙弥的心情也自轻松了起来,话也就说得更加顺溜了几分。
“嗯,娄师德,尔且将此三僧全都带下去,画押后,好生看管起来,不得私相虐待。”
小沙弥既都已将该说的证词说完了,陈子明也就没再追问个不休,一摆手,便已是面色肃然地下了道命令。
“诺!”
这一听陈子明有令,娄师德自不敢稍有耽搁,紧着应了一声,领着几名差役便将那三名小沙弥又都带下了堂去。
“刘长史、高少尹留下,其余人等都退下罢。”
接下来要问的案子牵涉到了天家之颜面,自是不能广而告之,正因为此,陈子明毫不犹豫地便端起了宰辅的架子,不容分说地便下了逐客之令。
“诺!”
案子审到了此处,已然是关键之所在,在场诸多官吏们自不会不好奇最终之究竟,可惜陈子明有令,众人虽心有不甘,却也无人敢多言啰唣的,也就只能是齐齐应了诺,鱼贯着便尽皆退出了厅堂。
“须菩提白佛言。世尊。颇有众生。得闻如是言说章句……”
不管堂上发生了何事,辩机和尚的念经之声始终不曾消停,此际亦然如是,不仅如此,其原本煞白的脸色不知何时竟已恢复了红润,显然心下里已是有了死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