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的,也自不想再在雍州府多呆,紧着便下了道命令。
“下官遵命。”
刘南河也没想到案情会有如此的错综复杂,心中也自吃惊不小,与此同时,也知晓此案怕不是区区一雍州府可以过问了的,这一听陈子明要将案子报到御前,他自是不会有甚异议,紧着应了一声,便即自去张罗开了……
“启奏陛下,右仆射陈曦在宫门处求见。”
申时末牌,日头西斜,饭点将至,然则太宗却毫无半点的食欲,独自一人闷闷不乐地在寝宫里来回踱着步,正自心烦意乱间,却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中,赵如海已是疾步从屏风处冒了出来,但见其紧走数步,抢到了太宗身旁,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宣,快宣。”
一听是陈子明到了,太宗的眼神立马便是一亮,毫不犹豫地便道了宣。
“诺!”
太宗金口既开,赵如海自不敢有丝毫的迁延,恭谨地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寝宫,不多会,便又已陪着满脸凝重之色的陈子明从外头转了回来。
“微臣叩见陛下。”
方才一从屏风处转将出来,入眼便见太宗正自目光炯然地看着自己,陈子明自不敢怠慢了去,赶忙疾走数步,抢到了御前,紧着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免了,子明如此急地来见朕,莫非是案情已然见了分晓了么?”
太宗明显是对玉枕案极为的关切,叫起之际,也不等陈子明谢恩,紧着便直奔了主题。
“陛下圣明,案情确实已基本确定,现有诸般人等口供在此,还请陛下过目。”
陈子明之所以如此急地进宫面圣,本来就是打算让太宗对此案作一决断的,自不会有甚隐瞒,紧着便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一大叠的供词,双手捧着,递到了太宗的面前。
“混账,一群下作胚子,气煞朕了!”
太宗一向对高阳公主疼爱有加,对房家也是恩遇远超规格,却不曾想房家兄弟居然都是如此龌蹉之辈——身为弟弟的房遗爱可以为了爵位打御前官司,而身为兄长的房遗直更狠,为了保住爵位,居然不顾天家脸面,暗中设局以透出高阳公主的私情,绝情绝义到这般地步,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当即便令太宗气的个眼冒金星不已。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尽管早就料到太宗知晓了真相之后必定会暴跳如雷,可真见的太宗震怒如此,陈子明还是不禁有些头皮发麻,没旁的,太宗的身体本就有恙,再这么暴怒下去,闹不好就得彻底完蛋了去,只是这当口上,陈子明也当真不知该如何开解才是了的,只能是无奈地苦求着。
“息怒?光天化日之下,这等狗皮倒灶的事儿都能发生,叫朕如何息怒,哼,一群龌蹉小人,朕岂能轻饶了去!”
饶是陈子明苦求不已,可太宗正在气头上,又岂是那么好劝的,但见太宗火冒三丈地将那一叠供词揉成了一团,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跺着脚便骂了起来。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此事断然不宜公开处置,若不然,恐物议无穷也,为我天家颜面,也为房相之身后名,微臣肯请陛下三思啊。”
身为宰辅,陈子明要考虑的乃是朝局的平稳,自然不敢任由太宗的性子去处置此事,正因为此,这一见太宗有着下狠手将此事往大里整了去之意,可就当真有着稳不住神了,赶忙进言劝谏了一番。
“嗯……,罢了,朕心已乱,子明有甚章程且就直说好了,朕听着呢。”
听得陈子明这般说法,太宗也自不免有些犹豫了起来,没旁的,房龄公主一事的风波才刚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若是再闹出高阳公主的丑闻,天家的脸面当真就得扫地了去,一念及此,太宗也就息了重处诸般人等之心思,只是对于该如何结案,却不免有些拿捏不定,这便顺势将烫手的山芋往陈子明的怀里塞了去。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辩机和尚私藏御赐之物,乃是死罪,就依此判决了去便好,至于惯偷宋三彪屡教不改,也是死罪,有此二人之死,此案也就算是定了盘,至于其余么,微臣以为还是不多计较为宜,此微臣之浅见耳,还请陛下圣裁。”
尽管不甚情愿,奈何太宗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陈子明也自没得奈何,只能是来了个糊涂案糊涂断。
“嗯……,朕看可行,且就这定了也罢。”
太宗到底也是顾忌着天家的脸面,纵使对房家兄弟都恨得个不行,却也只能先这么胡乱定了案了事。
“陛下圣明。”
见得太宗同意了自己的提议,陈子明紧绷着的心弦自是就此稍松了些,但却不敢带到脸上来,也就只能是紧着称颂了一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