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殿下可能探听到李淳风那厮都在陛下处说了些甚么?”
长孙无忌的消息同样灵通得很,自不会不知晓宫中发生的诸般事情,相较于陈子明的告御状,他更关切的则是李淳风与太宗之间的密谈。
“这……,怕是难啊,李老道口风素严,甥儿与其并无交情,只能姑且一试,成与不成却是难说了。”
李淳风实在是太过低调了些,跟诸般臣工们几乎都不来往,李泰这些年来,倒是没少央人找其卜卦,可惜从来不曾得到过李淳风的回应,这会儿一听长孙无忌如此问法,也自没得奈何。
“罢了,那就不必去试了。”
长孙无忌的头脑可是清晰得很,他虽是很想知道李淳风到底会跟太宗说些甚事,可更清楚的是此乃禁忌之事,没有一定的把握便去胡乱打听的话,那可是要遭来圣忌的,尤其在这等敏感时分,更是不能行差踏错半步。
“也好,那陈曦与小八之间的争端一事又当何如之哉?”
长孙无忌虽说不必去试了,可李泰心中却并不以为然,当然了,当着长孙无忌的面,他却是不会将要着人去查此事的心思道将出来,也就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便即将话题又扯到了御状之事上。
“陛下不是说了么,要在朝议上见分晓,那就这么去安排也就是了。”
长孙无忌当初之所以鼓动李贞去跟李恪闹别扭,根本目的在于渔利,近两个月下来,收获可谓是颇丰,然则到了眼下这般田地,于他而论,李贞已然是枚弃子了,随时都可以放弃,当然了,在放弃之前,还是须得好生利用上一番的,若是能在朝议时折腾上一把,纵使不能将李恪的监国之权拿下,能趁机在工部多捞点实惠,那也是好的。
“舅父之意可是说要在朝议时力挺小八么?”
李泰显然没真的搞懂长孙无忌此言的真实用意之所在,紧着便问出了个愚蠢到家的问题来。
“糊涂!陈曦那厮既是敢去告御状,又岂会没凭据,就越王殿下所做的那些狗屁勾当,真能拿到朝议上去过么?”
这一听李泰完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长孙无忌的心火当即便起了,毫不容情地便训斥了李泰一番,直骂得李泰面红耳赤不已。
“舅父息怒,甥儿鲁钝,还请舅父为甥儿指点迷津则个。”
尽管被骂得极为的不爽,可李泰却愣是不敢跟长孙无忌叫劲,纵使心中愤闷已极,却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出言求教,心里头的憋闷就别提有多歪腻了的。
“哼,就陛下那龙体状况,三五日内怕是根本难有上朝之可能,趁此机会,着令越王殿下在工部里多闹闹,逼陈曦那厮与之争斗不休,倘若能将吴王殿下也卷了进来,方算是上之上者。”
长孙无忌虽是恼火于李泰的鲁钝,奈何事关大局,他也不敢有丝毫的轻忽,只能是强压住心中的不满,耐着性子地为李泰分说了一番。
“乱中取势?此策大佳!甥儿知道该如何做了。”
听得长孙无忌这般说法,李泰方才猛醒了过来,紧着便表了态。
“嗯,着人多写些弹章,弹劾陈曦不分尊卑,顶撞督办部务之亲王,实属大逆不道,如此,自可先将水搅浑了,回头再找些工部人等的错处,一并弹劾了去,能拿下几个算几个好了。”
对于李泰的政治智商,长孙无忌根本就没半点的信心,也不信其真能知晓该如何做,虽不曾再出言呵斥于其,可仔细叮嘱本身就已表明了对李泰的能力根本不看好。
“善,甥儿回去后便着手安排。”
听得长孙无忌这般吩咐,李泰尽自心中极其的不爽,但却不敢有丝毫的违逆,也就只能是怏怏地应承了一句道。
“此事的关键还在越王殿下的身上,殿下回去后,务必要求其顶住压力,断不可稍有退缩,事若成,该给的甜头,不妨多给些也就是了。”
长孙无忌皱着眉头想了想,对李泰的办事能力,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这便再次叮嘱了其一番。
“诺,舅父若是没旁的交待,那甥儿便先行告退了。”
被长孙无忌一训再训之下,李泰当真如坐针毡般地难受着,自是一刻都不想再多呆,这便紧着起了身,丢下句场面话,就此匆匆走了人。
“哼,废物!”
长孙无忌并未去送李泰,而是老神在在地端坐着不动,直到李泰已去,方才撇了下嘴,不屑地低声骂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