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主儿,这才刚行进房,连见礼都没顾得上,便已是急吼吼地嚷嚷了一嗓子。
“坐下说。”
长孙无忌对李泰所谓的有消息当真没多大的兴致,不为别的,只因这几日李泰哪一回不是说有消息了,结果一证实,全是捕风捉影的传言而已,为此,长孙无忌光是花在证实消息来源的精力便不知有多少,而今,见这厮又来这么一套,长孙无忌当真有些个气不打一处来的。
“舅父,父皇要不行了……”
李泰正自心急着,根本没听从长孙无忌的吩咐,跺着脚便又嚷了一句道。
“什么?怎么回事,说清楚了!”
李泰这等惊人之语一出,长孙无忌当即便吓了一大跳,顾不得再摆甚舅老爷的架子了,也不等李泰将话说完整,便已是双眼圆睁地喝问了起来。
“好叫舅父得知,事情是这样的,甥儿这几日一直在设法绕过宫禁,奈何成效不大,不得不另行设法,好在张照那小子还算机灵,趁着换班的空档溜进了两仪门,总算是接应到了王太医,这才带出了条消息,据闻父皇这几日连续咳血,太医院那头会诊的结果是多则十日,少则五天,父皇的身体便会彻底崩溃无疑。”
见得长孙无忌吃惊若此,李泰的脸上立马露出了自得的笑容,不过么,倒是不敢卖甚关子,紧着便将得到消息的经过简单地陈述了一番。
“原来如此,唔……”
张照,宿卫军郎将,与王太医都是李泰安插在要紧处的内线,此一条,长孙无忌自是心中有数得很,对李泰所言么,也自不疑有它,心下里立马便飞快地盘算了开来。
“舅父,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只怕父皇便要宣遗诏了啊!”
李泰等了好一阵子,愣是没见长孙无忌有所表示,自不免便急了,紧着便出言催促了一句道。
“五天?五天!嗯,是不能再拖了,再有两日便是卫国公的头七,照规矩,吴王殿下应会在那一天前去卫国公府主持祭奠,日子便定在那一天好了。”
长孙无忌心里头其实也自急着,只不过他城府深,并未表露出来罢了,言谈倒也算是平静一如往昔,可已然微微泛红的脸色却是将其心中的波澜尽显了出来。
“舅父英明,那甥儿这就去着手安排一二。”
李泰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盼到了长孙无忌的松口,心情自是激动得不行,这不,都没等长孙无忌说明行动方案呢,便已是摩拳擦掌地要跑去通知同党了。
“慢着。”
这一见李泰明显已是激动得忘乎所以了,长孙无忌实在是有些个哭笑不得,可又当真不能让其就这么胡乱安排去,这便紧着断喝了一嗓子。
“啊,哦,是甥儿失态了,还请舅父明示行止。”
听得长孙无忌叫停,李泰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醒过了神来,但见其伸手拍了下脑门,满脸愧色地便出言请示了一句道。
“殿下回去后,头一条便是告知薛万彻,就说我等决议于五月二十五日夜里子时三刻聚兵攻打玄武门,请其务必集结好部曲,亥时三刻到流芳里与房遗爱所部汇合,一道兵发玄武门!”
长孙无忌虽是不满地横了李泰一眼,但却并未呵斥其之冲动,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紧着便下了第一道命令。
“子时三刻?这……”
一听长孙无忌这般说法,李泰的眼睛立马便瞪得个浑圆,没旁的,先前长孙无忌可是说要在半道截杀前去卫国公府吊唁的李恪,可转过头来,居然又说起了夜袭玄武门之安排,前言后语明显衔接不上,自不免便令李泰为之茫然不知所措的。
“哼,到了此时,殿下莫非还以为薛万彻是自己人么?”
见得李泰这般傻愣愣的模样,长孙无忌立马便板起了脸来,毫不客气地便训斥了其一句道。
“啊,这,这……”
为了拉拢薛万彻,李泰这些年来可是没少投入,不说精力了,光是送给薛万彻的财货便不知有多少,早将薛万彻当成了最有利的臂助与心腹,这乍然一听长孙无忌如此说法,整个人当即有若被雷击了一般地僵直住了,口角不听使唤地抽搐不已,却愣是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