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都瞧见了太宗明显有些不对,可跪在地上的诸般人等却是都不敢上前探个虚实,无奈之下,李恪也只能是壮着胆子给赵如海使了个眼神,示意其去试探上一回。
“陛下,陛下。”
这一见李恪有所暗示,赵如海也自有些心慌意乱,可自忖自家乃是太宗贴身之人,于此时上前唤上几声似乎也不算违逆,一念及此,赵如海也就没再多犹豫,小心翼翼地凑到了榻边,低低地轻唤了两声,待得见太宗根本没半点反应,顿时便有些慌了神,赶忙伸手探了下太宗的鼻息,立马便察觉到太宗赫然已是去了,当即便乱了方寸,扯着嗓子便哀嚎了起来:“啊,陛下薨了啊,陛下……”
“啊,父皇啊,父皇,您……”
赵如海这么一嚎啕,李恪也自心慌不已,连想都不曾细想,紧着便也要跟着嚎哭上一番。
“快,快传太医!”
尽管赵如海说太宗薨了,可到底是不是真薨了却尚难说得很,万一要是太宗只是昏迷,似李恪这等身份,若是乱嚎啕,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陈子明自然不能让李恪犯下这等低级错误,这便紧着跳了起来,厉声便断喝了一嗓子,声浪之大,顿时便将李恪的哭声强行掩盖了下来。
“刘医正,父皇他……”
太宗近来病重,随时都有太医在寝宫外候着,陈子明这么一声断喝之下,立马便见十数名太医一拥而进,七手八脚地围着太宗进行急救,而李恪也趁此机会赶紧收了声,踱到一旁,紧张地等待着,直到见太医院医正刘坤远满面沉痛地行了过来,他方才紧着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殿下节哀,陛下已龙归大海了。”
见得李恪有问,刘坤远自不敢稍有怠慢,但见其满脸沉痛之色地摇了摇头,语调艰涩地道出了太宗已逝去之事实。
“父皇,父皇啊,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啊,这叫儿臣如何活啊,父皇……”
一听太宗已去,李恪心中的伤感顿时便狂涌了起来,也没再理会刘坤远,疾步抢到了榻前,哭天抢地地便嚎啕了起来,一见及此,寝宫中的诸般人等自是都不敢掉以轻心,不敢是真悲痛还是假悲痛,嚎啕大哭都是必不可少之事。
“止哀!”
众人皆哭,陈子明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是真的在哭罢了,身为女婿与臣下,陈子明这些年来可是没少受太宗的恩宠,对这位雄才大略的明君之逝,陈子明自是悲痛得很,然则他到底是实际上的首辅大臣,此时此刻却是不敢让悲痛冲昏了自己的头脑,哭啼了一番之后,便即端出了宰辅的架势,中气十足地断喝了一嗓子。
“子明,小王,小王心疼啊,父皇他走了啊,小王……”
陈子明方才刚征战归来,身上的甲胄依旧染着血,他这么一声断喝中煞气自是浓烈得惊人,诸般人等自是都不敢违逆,齐齐收了声,唯有李恪一人还在哀哀切切地哭啼个不休,只是声音却明显小了不老少。
“殿下,请恕下官失礼了,如今陛下既去,遗诏也自该宣了,还请殿下节哀,随下官等前往两仪殿议事。”
尽管大局已定,可在遗诏宣布之前,一切都还存着变数,此时此刻还不到彻底松懈下来之时分,对此,陈子明自是心中有数得很,也没管李恪是何等表情,面色凝重地便提议了一句道。
“唉,小王心已乱,就请子明安排了去便好,父皇啊,父皇……”
宣遗诏乃是眼下最要紧之事,此一条,李恪也自清楚得很,只是身为人子,这会儿他却是不能亲自出面谈及此事的,也就只能是将事情全都推给了陈子明,至于他自己么,则是依旧哀切地恸哭个不休。
“下官遵命,诸公对此可有甚异议么?”
李恪既是发了话,陈子明自是不会有甚含糊,先是恭谨地领了令,而后方才环视了一下其余三位宰辅,面色冷峻地发问了一句道。
“请陈大人主持其事,我等皆无异议。”
主持遗诏宣布大典乃是极高之荣耀,众宰辅们自不会不为之眼热,问题是大家伙都知道断难争得过陈子明,自也就只能是齐齐表明了支持的态度。
“赵公公,陛下遗诏可在?”
陈子明要的也就只是诸位同僚的表态而已,至于他们心中作何想法么,他却是根本不在乎,也懒得去理会,紧着便将问题砸向了兀自在抹泪不已的赵如海。
“回陈大人的话,遗诏副本就在那边的龙案上搁着,正本尚在两仪殿的牌匾后头。”
赵如海跟随了太宗大半辈子,从太宗还是秦王时起,便已是太宗身边的听用之人,对遗诏所在自是清楚得很,此际听得陈子明见问,又哪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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