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得陈子明如此之沉稳,李恪焦躁的心也就稍稍安稳了些,并未再暴跳如雷,仅仅只是一挥手,略带着一丝不耐之意地同意了陈子明之所请。
“谢陛下隆恩。”
陈子明先是恭谨地谢了恩,而后方才侧身望向了柳如涛,面色肃然地发问道:“柳大人,本官有三个问题要问,其一,荆王将反之消息从何而来?其二,函谷关内,可有靠得住之人?其三,柳大人在面圣前,可曾将此消息告知过旁人否?”
“回陈大人的话,消息乃是从两个方面而来,其一是荆王府副典军李海亮所报,再有便是函谷关乙营校尉章庚也发回了同样的消息,据两方面的消息对比,下官可断言荆王与胡明相互勾连乃是事实,据查,双方首要攻击目标便是位于洛南之军械研究所,意图掌握其中之利器,以为攻打京师之用;另,函谷关内三千兵马中,我御史台只有乙营校尉章庚一名可靠之暗线,下官得讯后,唯恐走漏风声,并不敢对外人道及,第一时间便到了宫门处请见。”
柳如涛出身微寒,少时也就只上过一年的私塾,仅能识字而已,也就是“新欣商号”成立后,方才刻苦读了些书,算是粗通文墨罢了,要说甚文采么,自然是半点都谈不上的,一番长篇大论说将下来,也就只能得个“平白”之评语。
“好个胡明,朕何曾亏待于其,这厮竟敢如此狂悖行事,朕断饶其不得,子明,事已至此,函谷关断不容有失,朕看就让章庚暂代关城上镇将一职,着其即刻将胡明拿下,以防有变!”
函谷关乃是河南进入关中的门户,一旦有失,荆王府的兵马便可一马平川地杀到长安城下,纵使最终能击破叛军的攻势,可朝廷的脸面却是要就此丢了个精光,更别说洛南的军械研究所里还有着不少的新式军械在,万一要是全都落到了叛军的手中,那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正因为此,尽管先前已答应让陈子明先了解一下情况,可待得柳如涛汇报一毕,李恪已是按捺不住了,气急败坏地便嚷嚷了一嗓子。
“陛下圣明,荆王之乱不过是疥癣之患罢了,实不足为虑,唯函谷关却是不能有失,今,若能趁贼子将乱未乱之际,以迅雷之势拿下胡明,则此番叛乱举手可平,然,为防止狗急跳墙,却须得好生谋划了去方可。”
李恪都能看得出函谷关不容有失,以陈子明之大才,又怎可能会看不通透,问题是眼下局势微妙,断不能轻举妄动了去,若不然,不单不能拿下胡明,反倒会逼得其提早起事,对此,陈子明虽是已有所计划,却并未急着说破,而是就着李恪的话头,谨慎地点醒了一番。
“嗯,子明所虑甚是,然,计将安出哉?”
这一见陈子明如此之沉稳,明显是已然胸有成竹了的,李恪也就没再胡乱发飙,而是嘉许了陈子明一句之后,这才谨慎地问策道。
“回陛下的话,胡明其人曾在微臣麾下效过力,故,微臣对其人之秉性尚略知一二,此人贪鄙狡诈,生性多疑,一身武艺也算不错,至于章庚其人,微臣并不曾见过,实不敢断言其必能拿下胡明,故而,若欲确保函谷关不失,还须得从朝中派人前去配合,只是派去之人若是稍有闪失,必会令其提前铤而走险,是故,这个人选便显得极其之关键。”
平叛乃是大事,尽管心中已有周全之谋算,可陈子明的表现却是谨慎得很,并不敢一上来便大刺刺地要为李恪做了主去。
“不错,确是这么个道理,子明可有合适之人选要荐否?”
函谷关若是能守住,此番叛乱也就断难成甚气候了的,对此,李恪也自心中有数得很,只是他对军中诸将都不甚熟稔,一时间还真就不知该派何人去擒拿胡明的,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子之后,还是只能将这么个棘手的难题丢给了陈子明。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左司郎中裴行俭文武双全,智谋之能出众,若着其前去办差,必可确保诸事顺遂无虞。”
陈子明其实一开始便已确定了此番出差事的人选,之所以不急着说,不过是要等着李恪来问罢了,而今,火候既至,他自是乐得紧着为裴行俭说上一番好话。
“裴行俭?嗯,子明素来有识人之能,既言其可,朕自是信得过,且就将其宣了来,朕见过后,便给其旨意好了。”
李恪对裴行俭其实并无太多的印象,只知其如今在为陈子明办事而已,这会儿听得陈子明如此慎重地举荐于其,心中存疑难免,尽管口口声声说信得过,可要宣裴行俭来觐见本身就透着对其的猜疑之心思,这等口是心非之表现未免太过明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