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尚书省左司郎中裴行俭,奉旨前来平叛,现有陛下诏书在此,尔等还不跪下!”
胡明在函谷关经营数载,又善收买人心,在军中自是颇具威望,这会儿见其惨死当场,关中将士义愤难免,刀枪如林般地便将裴行俭等人逼在了中央,一见及此,裴行俭又怎敢大意了去,赶忙一抖手,便已将一卷黄娟蒙面的诏书取到了手中,双手捧着,高高地举过了头顶,声色俱厉地断喝了一嗓子。
“嗡……”
胡明此番密谋造反并未告知全军,所知者,也就只是死在当场的那几名心腹将领罢了,值此裴行俭手捧圣旨高呼平叛之际,围将过来的关中将士们自不免全都为之诧异不已,将信将疑之下,原本肃杀的场面顿时便是一乱。
“众军听着:函谷关上镇将胡明勾结荆王李元景,意图谋反,陛下已侦知事实,特着尚书省左司郎中裴行俭前来平叛,尔等如此持刀相向,莫非欲附逆么?”
见得关中将士已呈乱象,章庚自是不会错过这等趁热打铁的大好机会,紧着便上前一步,运足了中气地呵斥了众人一番。
“叮当,叮当……”
章庚乃是关中三校尉之一,他这么一出面,其手下的将士自是不疑有他,随着几名士兵率先丢下了横刀,越来越多的将士也都放弃了厮杀的意图,然则跪下的人却并不算多,大部分将士虽放低了刀枪,却并不曾缴械,显然对章庚的言语还是有些持疑。
“圣天子有诏曰:函谷关上镇将胡明深受朕恩,不思报效,反倒与逆贼李元景勾结,伙同甲营校尉林耀、队正孙鹤舞、李明淼、骑营校尉高之礼、甲队队正包荣耿等诸逆,意图扯旗,罪不容恕,朕特令尚书省左司郎中裴行俭讨之,除上述首恶外,余者尽皆不究,钦此!”
尽管跪下的人并不多,然则裴行俭却并未计较众将士们的失礼之责,抖手摊开了诏书,一板一眼地便宣了起来。
“末将等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
谋逆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十恶不赦之大罪,众守关将士们之所以在已知胡明被诛乃谋逆之故,却迟迟不肯俯首听命,担心的便是会遭株连,而今一听永隆帝赦免了众人的附逆之罪,自是无人愿为已死了的胡明效忠,纷纷跪在了地上,山呼万岁不已。
“众将士听好了,陛下免了尔等附逆之罪,乃天大之隆恩也,我辈大好儿郎,又岂可不报君恩,今,荆王李元景谋反在即,敢随本官一道前去弘农县破贼者,且举右臂!”
拿下关城无疑已是大功一桩,然则裴行俭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罢了手,他更想的是趁李元景尚未反应过来前,一举杀进弘农县中,彻底摧毁李元景所部的抵抗意志。
“唰,唰,唰……”
大唐军中素来便多勇悍之士,此际一听裴行俭这般说法,在场诸多将士们立马毫不犹豫地全都举起了手来,慷慨陈词者更是不在少数。
“好,尔等皆是我大唐之忠勇将士,吾意已决,章庚听令!”
见得众将士已然归心,裴行俭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可也不敢稍有大意,紧着便先点了章庚的名。
“末将在!”
听得裴行俭第一个便点到了自己的名,章庚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紧着便从旁闪了出来,高声地应了诺。
“本官令尔率本部兵马镇守关城,以接应朝廷大军之赶至,在未得陛下旨意前,紧闭关门,隔绝内外,不得有误!”
关上众将士虽都已表态归心,然则内里是否还藏有叛贼却尚难断定,裴行俭此时唯一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章庚一人而已,守关的重担自也就只能交给其。
“末将遵命!”
章庚本以为裴行俭会让其打先锋的,却不曾想是要他率部留守,心中失望自是难免,奈何将令既下,他也自不敢有所违逆,只能是恭谨地应了一声,便即就此退到了一旁。
“骑营乙队队正苏成万何在?”
以裴行俭之睿智,自是能看得出章庚心中大有不甘,只是这当口上,裴行俭却是顾不得给其作个解释,只能装作不知,紧着又点了名将领。
“末将在!”
骑营乙队队正苏成万是骑营三将中唯一不曾参与密谋造反者,不是其能力不被胡明看好,而是因为苏成万乃是苏定方的侄儿,根本不是胡明所能拉拢得了的,实际上,若不是裴行俭发动得及时,苏成万只怕根本活不到今日晚间。
“本官任命尔为骑营校尉,统领骑营为先锋,随本官即刻兵发弘农县!”
苏万成乃是自己人,在可能的情况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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