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可气势上却并不见弱。
“陛下,微臣以为此事争议既烈,姑且先行搁置,且待来日早朝时再议也不为迟。”
有着前世的记忆在身,陈子明比谁都清楚吐蕃对大唐西北边陲的威胁有多大,若是真能一口气灭掉吐蕃,陈子明自不会有丝毫的迟疑,然则在新军组建完毕之前,陈子明根本不以为光凭着眼下的唐军之实力真能平灭得了雪域高原,纵使能,只怕国力也会因此消耗殆尽,而这,绝不是陈子明所愿见之结果,问题是李恪明显是主意已定,当庭与其唱反调显然不合时宜,正因为此,陈子明无奈之下,只能是大步从旁而出,高声地提议了一句道。
“唔……,也罢,那就先议到此处好了。”
见得陈子明站将出来,李恪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无他,概因在李恪看来,陈子明定然是会支持开战的——李恪之所以对吐蕃深怀警惕,起因正是陈子明曾说过该国狼子野心,乃大唐之边患,在必除之列,前番大唐之所以会出兵救援白兰部,也正是陈子明一力之主张,如今有了灭吐蕃之良机,陈子明理应会欣然赞同才对,却不曾想从陈子明口中说出来的居然是暂缓此议,虽不是很明确的反战之表白,可意思无疑便是那么个意思,对此,李恪自是不解得很,却又不愿当庭跟陈子明有所冲突,楞了片刻之后,方才勉强同意了陈子明的提议,而后么,也不等群臣们再有甚表示,不悦地一拂袖,便即就此转入后殿去了。
“陈大人请留步。”
李恪这么一走,廷议自也就进行不下去了,群臣们三三两两地便往殿外行了去,陈子明也自不例外,只是还没等其走到殿门处,就听身后传来了何欢的招呼声。
“何公公有事么?”
陈子明循声回首望了过去,见来者是何欢,立马便猜到了其之来意,不过么,却并未有所流露,仅仅只是面色淡然地拱手致意了一句道。
“陛下口谕,请大人到御书房一行。”
何欢哪敢真受了陈子明的礼,忙不迭地便退开了小半步,而后方才恭谨地道出了李恪的口谕。
“臣遵旨。”
一听果然是李恪有召,陈子明也自不敢稍有耽搁,行了个礼之后,便即疾步赶去了御书房,这才刚从屏风后头转将出来,就见李恪正自面色阴沉地端坐在龙案的后头,明显就是在生着闷气,心中自不免有些个好笑不已,但却不敢带到脸上来,紧着便抢上了前去,恭谨万分地行礼问了安。
“朕若是不曾记错,卿尝多次与朕言曰;吐蕃乃虎狼之邦,在当诛之列,今,其国正虚,恰是破敌之良机,卿为何执意不愿战,且给朕一个理由。”
李恪明显是气得不轻,根本不曾叫起,就这么任由陈子明长鞠而立着,口中问出来的话语更是寒气十足十。
“陛下明鉴,微臣确是说过吐蕃在当诛之列,然,如今时机尚未成熟,盲目而动,实徒劳无功也,若因之影响到新军之组建,却恐得不偿失,故,微臣以为此际不宜轻启战端,窃以为以我大唐国力之强,一旦各兵器工坊投入运营,快则一年,慢则两载,新军必可成军,到那时,无论是灭吐蕃还是破高句丽,皆在反掌之间,又何须急战哉,此微臣之浅见耳,还请陛下圣断。”
饶是李恪的语调极寒,然则陈子明却并无丝毫的惧色,不慌不忙地便出言解释了一番。
“唔……”
听得陈子明这般说法,李恪原本甚坚的征伐之心当即便不免有些动摇了起来,只是又不甚情愿就这么错过了趁虚破敌之良机,但见其沉吟了良久,也自不曾就此下个决断。
“陛下可还记得与微臣的五年之约么?”
见得李恪迟迟不曾有所表示,陈子明也自无奈得很,不得不出言提醒了一句道。
“唔,是朕想差了,此事便就此作罢好了。”
这一听陈子明提到了五年之约,李恪的身子不由地便是一震,这才惊觉自己这数日来的执着实在是有些不值当,脸色不由地便是一红,自不会再固持己见,这便摆了下手,面有愧色地便将征伐吐蕃一事彻底搁置到了脑后去了。
“陛下圣明。”
李恪此言一出,陈子明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也自不曾再多言啰唣,仅仅只是恭谨地称颂了一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