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陈子明也就只能是作出了副感激涕零状地躬身摆手,将李恪与萧皇后往府里让了去。
“嗯,那好,朕就厚颜叨唠了。”
见得陈子明如此恭谦,李恪自是满意得很,嘉许地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言啰唣,与萧皇后一道便行进了府门之中,由陈子明夫妇陪着直奔二门厅堂。
“臣等叩见陛下!”
李恪与萧皇后这么一从二门天井处的照壁后头转将出来,原本正在两厅里乱议着的诸般来宾们顿时便是一片大乱,纷纷抢出了厅来,齐齐跪倒在地,乱糟糟地见着礼。
“都免了罢,朕与卿等一般,今日都是贺客,尽欢便好,无须拘礼。”
李恪环视了一下跪满了一地的诸般人等,见来宾尽皆是各府之家眷子女,并无朝臣在内,心下里对陈子明能如此克己也自满意得很,叫起的声音也就格外之和煦。
“臣等谢陛下隆恩。”
李恪既已叫了起,谢恩乃是必然之事,却也无甚可多言处,只是众人心中对于李恪以及皇后娘娘的突然出现都自不免有些个惊疑不定,自是不敢再似先前那般闲扯乱议,虽都各归了两旁的厅堂,气氛却明显凝重了许多。
“微臣恭请陛下与皇后娘娘上坐。”
将李恪夫妇迎进了主厅之后,陈子明的嘴角边不由地便露出了一丝苦笑,没旁的,主厅里原本就只有两个主位,乃是陈子明夫妇接受新人新娘跪拜之处,除此外,并未设旁座,如今李恪夫妇既是到了,总不能让这二位去一旁坐着罢,无奈之下,陈子明也只能是将李恪夫妇引到了主位前。
“呵呵,子明这就过了,此乃父母大位也,朕若是坐了,卿又当何如哉,不必拘礼了,子明只管自坐了去,朕与春娘就在一旁观礼便好。”
一看厅中之情形,李恪不由地便笑了起来,并未就此落座,而是打趣了陈子明一句道。
那您倒是别来凑这么个热闹不就得了?
见得李恪在那儿假客气,陈子明实在是有些个哭笑不得,心中好生鄙夷了李恪一把,可脸上却是一派的恭谦状,陪着笑脸地开口道:“陛下此言差矣,君者,百姓之父母也,犬子能得陛下主持婚礼,实大幸之事焉。”
“哦?哈哈……,子明这话,朕可就愧受了,然,礼终归不可废,这样好了,就在此处再加两座,子明与馨儿与朕等并座便好。”
陈子明这等奉承之言一出,李恪当即便被逗得个哈哈大笑不已,不过么,却并未真跟陈子明抢位,而是慷慨地赐陈子明夫妇并座之荣耀。
“陛下,此事万不可行,君臣自有分际,微臣实不敢僭越若此,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恪给出的待遇不可谓不高,然则陈子明却是断然不敢真受了,忙不迭地后退一步,紧着便出言求肯了起来。
“朕说无妨便无妨,卿与朕本就是一体的,若无卿,何来朕之今日,休要再言,着人摆座罢,若再不依,那就是在赶朕走了。”
李恪此番可是来送荣耀的,自然不会真干出喧宾夺主的事儿,故而,一听陈子明如此说法,李恪立马脸一耷拉,假作不悦状地便吭哧了一番。
“陛下圣明,微臣遵旨便是了。”
李恪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陈子明也自无奈得很,只能是硬着头皮称颂了一句,便即紧着指挥下人们赶紧摆好座位。
“禀陛下,新人新娘已到,请陛下明示行止。”
一番折腾之后,四人总算是各自落了座,李恪与萧皇后端坐正中,而陈子明夫妇则陪坐两旁,笑呵呵地扯着闲话,倒也算是其乐融融,正自笑谈无忌间,却见何欢已是疾步从厅外行了进来,紧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好,那就照着礼数来罢。”
李恪的儿子们都小,最大的李仁也不过才五岁,他自是没机会以长辈的身份去感受一下接受新郎新娘跪拜是啥滋味来着,今儿个说起来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心下里自是期待得很,也自不会有甚迟疑,笑呵呵地一扬手,便已是就此给出了旨意。
“诺!”
见得李恪兴致如此之高涨,何欢又哪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应了一声,匆匆便奔向了府门处,以内侍监之尊,竟是亲自操刀当起了婚礼的总调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