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如何安置我辈,还请陈大人为我等指点迷津则个。”
陈子明今日又是大阅兵,又是拿霍、韩二王的人头祭旗,摆明了就是要将划省而治一事推行到底了的,在这等强权下,李元礼自知凭着在场这么些王爷怕是根本无力阻拦,与其被当成下一个祭旗的对象,还不如全力以赴地为自身谋些利益来得强。
“十哥所问,正是小弟之所想,我等兢业为政大半生,朝廷应不致毫无体恤罢?”
“陈大人,您就给小王等说说罢。”
“就是,就是,我等为天子牧守一方多年,没个功劳也有苦劳罢。”
……
在涉及到自身利益时,哪怕是贩夫走卒都会起拼死之心,就更别说这帮位份尊贵的王爷了,谁都不想将手中的权力毫无条件地交出来,哄乱闹腾也就属题中应有之义了的。
“徐康王问得好,诸位王爷中,不少人是从武德年间便为天子牧守一方的,劳苦功高啊,陛下乃圣明之君也,又岂会不知,政体虽革新,诸位王爷之功却是不能或忘,今,陛下有意在京设一机构,专一管理天家事务,名曰:宗人府,但凡是天家子弟,无论是亲王还是未封之皇子,一体都归宗人府节制,另,圣上体恤诸位王爷之不易,不忍诸位王爷再在外地操劳,特延请诸位王爷一体入朝听政,携手共建我大唐之社稷江山,想来以诸位王爷之忠心,应不致有甚异议罢。”
这都已到了图穷匕见之时,陈子明也自没甚迟疑,语调淡然地便将对诸王的安排一口气道得个分明无比,赫然是要将诸王手中的权力彻底抹个干净彻底了去。
“……”
陈子明此言一出,诸王当即便全都傻了眼,这哪是啥体恤来着,完全就是在行削藩之举措,所谓的入朝听政议政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比之在地方上的自由与权势而论,简直就是一天一地的差别,真要是就这么答应了下来,显然不是诸王之所愿,可问题是如今大家伙都已被圈在了笼子里,不答应的话,又不免担心会落到霍、韩二王之下场,进退两难之下,观礼台上自也就不免再度冷场了去。
“诸位王爷都是明事理之人,当知社稷稳则宗室稳,社稷有乱,宗室怕也自难安,为一己之私欲而置社稷于危境实非君子所应为也,于下官看来,诸位王爷当不会是这等样人罢?”
大局在握之下,陈子明又岂会怕了诸王的沉默以对,根本不给诸王喘息的余地,面色肃然地便步步紧逼了一把。
“陈大人说得好,本王在此表个态,即日起,本王便入宗人府,至于江夏一地之吏治,还请陈大人代禀陛下,尽早着官员前去接任为宜。”
李道宗一向持身极正,也自不甚恋权,在明知大势所趋的情况下,他自是不会去干螳臂当车的蠢事,又是头一个站出来表了态。
“陈大人,小王等离开治所之际,都不曾将手头之政务交待下去,如今既是要入朝,可否容小王等先回治所料理一番,待得理顺了吏治之后,再来京候命可成?”
大多数王爷在自家封地里都是霸道惯了的,尽管不致于作出甚欺男霸女的勾当,可仗势欺人的事儿却当真少不到哪去,如今若是就这么滞留在京师,自不免担心会被秋后算账了去,彼此间飞快地交换了下眼神之后,又是李元礼出面提出了个要求。
“十哥说得是,我等来得仓促,本以为几日后便可回任的,不少事都只做到一半,如今若是没个交待,那州中岂不是得乱了套了。”
“陈大人放心,小王等也就是回去交割一下政务,只需几日时间而已,完事后,自当紧着赶回京师。”
“善始方能善终么,窃以为十哥所言大善!”
……
有了李元礼的带头,众王爷们立马便都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便哄闹了起来,声音噪杂得有若菜市场一般。
“诸位王爷过虑了,政务之事确是不能耽搁了去,然,若是诸位王爷有所牵挂,大可与接任者交待一番也就是了,放心好了,朝廷早有计划,相关职缺早已安排好了人手,断误不了事的,诸位王爷就不必挂怀了。”
开啥玩笑,好不容易才设法将这帮家伙从封地骗了来,若是再让他们回去,不闹出一大堆的兵变之事才怪了,陈子明可不是那么好蒙的,又哪可能同意诸王之请求,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堵死了诸王再回封地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