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着应了一声,匆匆便退出了御书房,自去安排传旨事宜不提……
“臣等叩见陛下!”
帝王有召,自是无人敢稍有怠慢,不管是时都在忙些甚事,一待口谕传到,所有从三品以上的朝臣尽皆齐齐赶到了两仪殿外,列好了队,由陈子明等数名宰辅打头,鱼贯着便行进了两仪殿中,入眼便见李恪面色阴沉地端坐在龙案后头,而礼部尚书许敬宗则是满脸晦气地垂头立于一旁,一见及此,除了陈子明心中有数之外,其余朝臣们自不免都有些个犯起了猜疑,然则不管心中作何感想,帝驾当面,却是没谁敢在礼数上稍有闪失的,也就只能是强压住心中的嘀咕,紧着抢上了前去,齐齐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
李恪丝毫没掩饰自己的不爽之心情,叫起的声音明显比往常要多了几分的火气。
“臣等谢陛下隆恩!”
见得李恪这等做派,群臣们心中的猜疑自不免便更浓了几分,然则这当口上,却也没谁敢乱说乱动的,只能是规规矩矩地谢了恩,分文武站成了两列。
“朕今日召尔等前来,只议一事,这么说罢,我大唐自贞观二十二年起,到如今已修养生息了五年有余,而今新军已备,是该到了平灭高句丽之时,卿等对此可有甚异议么,嗯?”
着许敬宗私下沟通重臣的路子既是走不通,李恪也自没打算强求,今日将诸般重臣齐齐召了来,便是打算摆明车马地硬上了的,当然了,李恪断不会急着一上来便掀底牌,而是先拿较易取得共识的一点来做文章,以图掌控朝议之节奏。
“陛下圣明,老臣愿为前驱,不破高句丽,誓不还朝!”
“陛下,您就下诏罢,臣等早盼着有今日了!”
“陛下,老臣以为确是到了收拾高句丽之时,当战!”
……
大唐君臣对猖獗无礼的高句丽都无半点的好感可言,这么些年来,虽停止了对高句丽的征伐,可那不过是因着新君继位以及各种新政实施之故罢了,而今,新政大体已稳,新军又已编练成功,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在出兵征伐高句丽一事上,看法都是一致的,那便是战而灭之,个中又属兵部尚书李勣、大将军程知节等武将嚷嚷得最为大声。
“诸位爱卿既是一致言战,朕自当从善如流,朕意已决,自当亲率十万大军征伐无道之高句丽,卿等可愿随朕杀敌立功否?”
李恪这么些年的执政可不是虚度的,在把握局势的能力上明显进步极大,这不,一挑动起了群臣们的同仇敌忾之心,他立马趁热打铁地便将亲征之事端了出来,借势之手腕可谓是老练已极。
“……”
李恪倒是说得个慷慨激昂,然则先前正自踊跃附和的群臣们却是猛然死寂了下来,根本无人出头跟李恪唱和上一番,不止文官如此,武将也自不例外,甚至连许敬宗这个往日总溜须拍马之徒也低垂下了头,唯有兵部尚书李勣口角抽搐了几下,似乎有着要出言附和之意图,可到了末了,还是不曾开这么个口,于是乎,偌大的殿堂里便就此诡异地安静了下来,怕是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个分明。
“怎么?都哑巴了,嗯?”
群臣们这么一缄默,李恪激昂的情绪顿时便化成了满腔的怒火,眼神冷厉地环视了一下诸般臣工,没好气地便呵斥了一嗓子。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征伐高句丽之事势在必行,然,陛下亲征却是大可不必,高句丽不过区区蛮荒小寇耳,只消出一上将,以我大唐新军之强,灭之易如反掌,又何须劳动陛下亲身犯险哉,此微臣之浅见耳,还请陛下圣裁。”
见得李恪有发飙之迹象,诸般臣工们显然都倍感压力,值此微妙关头,却见中书令来济已是大步行出了队列,满脸恳切之色地进言了一番。
“陛下,老臣以为来大人所言甚是,还请陛下三思则个。”
“陛下,您乃万乘之躯,岂可轻涉险地哉。”
“陛下,来大人所言不无道理,还请陛下三思啊。”
……
有了来济的带头,呼啦啦便站出了一大帮的朝臣,纷纷表态反对李恪亲征,个中不止有文官,也有武将,甚至就连侍中于志宁这等素来稳重的老臣都站了出来力挺来济,这等情形一出,当即便令李恪原本就难看无比的脸色更加阴沉上了几分……